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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興奮劑之前。”
像我一樣,癮君子的親人們全都顯得既無可奈何又懷抱希望。
有時候,房間裡的痛苦幾乎令人難以忍受,沒有片刻喘息,我們聽著、看著,更多的是用撕心裂肺的猛戳來感受著人們生活的悽慘,因為他們心愛的人冰毒成癮,儘管“毒品的選擇”幾乎並不重要。冰毒、海洛因、嗎啡、可卡因、快克可卡因、安定、維柯丁、酒以及對於大多數人的所有這些的混合。圓圈裡的人與人雖然不同,然而從某個方面來說,我們卻都是同樣的,全都有著裂開的傷口。
每個癮君子的故事也有著相似的主題——悔恨、失控的怒火,大多往往發向自己——還有一種無助感,“你以為我想成為這個樣子嗎?”一個男人衝著她顫抖的妻子尖叫道,“你是這樣以為的嗎?你是這樣以為的嗎?我恨我自己!”兩個人都哭啊哭啊哭!
“我為他來這裡而自豪,”一個女人說起她海洛因成癮的丈夫,“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我被嚇壞了。”一個年邁的婦人,她做律師的妹妹冰毒成癮,她說道:“我不再給她錢,但我給她買食品,開車送她去看醫生,為她付醫藥費。”她補充說,“她連走到冰箱前都做不到。”治療師溫和地刺激她:“她能夠賒買毒品,但卻走不到冰箱前?”
有些故事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一個幾乎消失在龐大的運動衫和運動褲裡的神經極度緊張不安的小個子女人想起了她兒子的上一個生日。她回憶道:“我吸快克可卡因,為了它,我離開了家,離開了我兒子,把他留給我丈夫,他才三歲……”
第三部 無論如何(11)
一個面板蒼白、金髮柔軟、金色眼睛淚汪汪的女人告訴大家,一個法官把她丈夫送到了這裡,作為去監獄的交換條件。她丈夫,一個頭發剃得平平計程車兵,短袖襯衫的紐扣一直扣到脖領,僵硬地坐在她的右手邊,眼睛空洞無物地盯著前方。
她說他吸食冰毒醉了以後,襲擊她,把她的頭往地板上猛撞。她昏過去之前,設法撥打了911。後來,輪到他說話時,他感謝上帝,因為法官允許他來到康復之家而不是監獄,“我仍然無法相信我襲擊了我妻子,因為我愛她勝過我的生命。”他說,“但是,現在我明白了自己的問題,下個星期,我就畢業了,我正盼望著回家開始新的生活。”
他妻子不願去看他的眼睛,她看上去嚇壞了。
14
在這個專案裡,病人被要求記日記,尼克與我們分享了一篇:“見鬼!我怎麼到了這裡?似乎並不是那麼久之前,我還在該死的水球隊裡。我曾是校報的編輯,在劇場裡演出,為該喜歡哪一個女孩而心煩意亂,與同學們談*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時,一切似乎都是積極的、無害的……”
在前往客棧去見凱倫、加斯帕和黛西的車上,尼克告訴我是什麼使他改變了主意。原來,他那個小組治療課程的人聽說我們願意送他去上大學,就群起而攻之。一個因酗酒和毒癮而使得父母孩子與他形同陌路的人歸納了大家的看法,他衝尼克吼道:“你他媽的有毛病嗎?你有父母?他們愛你?還願意送你去上大學?去上大學吧!不要做他媽的笨蛋!只要有機會去上大學,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考慮著尼克的請求,說道:“這件事我和凱倫會談一談的,我也會和你媽媽談一談。你得清楚我們之間的協議。我想這也許行得通,如果你真的想要這樣,並且認為你能夠擺脫它的話。”我仍然幻想一切都能夠好起來,尼克會保持清醒,他明白自己的問題,感謝上帝,他對自己生活的傷害還不是那麼深——他仍然能夠去上大學,獲得一個學位,謀得一份好工作,建立一種戀愛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
回聖海倫娜的路上,尼克告訴我那周發生的其他兩件事情。第一件令人沮喪。斯蒂芬離開了專案——在一個下午,乾脆、悄然、隨便地沿著從醫院通往卡利斯托加的長長道路走了。後來病人們聽說,他立即在一個酒吧裡復發了。尼克很傷心但並不完全吃驚。“表面上,他好像保證要保持清醒,”他說,“他知道自己差點兒失去妻子和那個漂亮可愛的嬰兒,但他從來沒有那麼當真。他把問題怪責到妻子身上、怪責父母、怪責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他從來沒有弄明白。”
他的另一個訊息則令人難以置信。每當有人要結束這個二十八日的專案時,就會舉辦一個告別儀式,畢業者請另一個病人“站起來”為他或她說話,將畢業者送到現實世界中去。這些儀式是設計用來給畢業者壯膽並且激勵新來者的。
士兵克文要畢業的那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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