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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為憑,漢人以字信為據。劉文輝軍長就在雅安,你從那裡過,咋不找他給你寫個路條?”
我姥爺說,“這個我可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便去打擾。”
土司接過話說,“保定軍校光緒28年開辦,民國13年結束,辦了22年,請問你家二弟是保定軍校哪一期的?這個總該知道吧?”
我姥爺說,“知道,最後一期,就是第9期,民國10年10月和第8期同時開的學。”
說到這裡,土司把頭人叫到一邊上說了幾句什麼,又跟另幾個彝人小聲商量了一陣,然後回到我姥爺面前直言相告:“不瞞你說,我家兒子是保定軍校第8期的,你說的開學時間沒錯。”到這時,彝人們眼裡的疑惑才消失了。接著,搶賣我姥爺的那幾個彝人被押進來向我姥爺賠罪,頭人抬腳狠踹了他們幾下,同時大罵曲木打鐵,要留我姥爺在寨子裡住下。土司笑了,對我姥爺說,他正好路過這裡,眼下還有別的要緊事要去辦,請我姥爺日後到他府上去坐客。道別後,土司帶著一群背槍的彝人離去,頭人帶著大群人送了好一陣才回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32章 她敢來!
我姥爺也想走。
頭人說,“去西昌?”
我姥爺說,“嗯哪。”
頭人說,“在冕寧住三年脫褲子換飯吃,在西昌住三年父親賣兒吃。西昌哪點好嘛?”
冕寧可能是大涼山的一個地名,沒聽說過,我姥爺沒作聲。頭人轉話題說道,“雅安那邊的幾個土匪娃兒,前幾天跑到我們勒俄地來,說要找西昌邢團長屋頭的人,你要是一出我們勒俄地,他們正好在路上等你。你就在我們這兒耍幾天,那個婆娘過幾天就會來接你。”
我姥爺說,“那個娘們真是我二弟手下的人?”
頭人把頭一低,可能算是點頭。
我姥爺自語說,“還是個耍雙槍的,挺少見。”
頭人說,“到時候,你才曉得她耍的是啥子雙槍,耍美別日呢。”
我姥爺說,“在山下,你的人也這樣說她,這個耍美別日呢,是啥意思?”
頭人說,“莫要再說那個小婆娘,我不想聽。”
我姥爺琢磨了一下,不好再說下去,只問他那些被搶走的東西怎麼辦?
頭人說,“我喊人去找曲木打鐵,幫你找回來。”
頭人臉上的神態很有些冷淡,但他家裡煙霧瀰漫熱氣騰騰,我姥爺在火塘邊的竹蓆上一坐下就被燻得直掉眼淚。屋裡也沒個燈盞,有人往火塘里加柴,燃起火苗後,他才漸漸看清周圍。門外天色已暗下來,兩個上點年紀的彝人進了屋,頭人起身把座讓給其中一人,自己坐到另一邊。他告訴我姥爺來人是畢摩和德古,他讓座的人是畢摩。眾人陸續坐下後喝起酒來,我姥爺感覺出彝人火塘四周的座次很講究。他坐的是火塘右上方,其他人分坐左右,年輕的女主人和其他幾個彝人以及幾個未成年的孩子坐在下方。頭人跟畢摩和德古用彝語說話時,兩個彝人抱著一頭三十來斤的小豬來到我姥爺身邊,我姥爺伸手摸了豬一下,兩人抱著豬出了門,院子裡隨即響起一陣豬的嚎叫。我姥爺看出來,頭人要用豬款待他,就跟頭人說別再弄其他東西,隨便吃點就成。頭人說了聲要得,轉頭又跟畢摩和德古交談,看情形在說什麼不痛快的事,而對方,特別的那個德古在勸說他。
只過了一會,兩個彝人把一隻肥綿羊牽到我姥爺面前,好像要讓他過目,接著當頭給了羊一棒,隨即把打昏在地的羊拖出去。我姥爺又對頭人說千萬別再弄別的東西了,頭人又聲音冷淡地說了聲要得。剛說完,又有彝人抱來一隻雞,讓我姥爺看。
我姥爺說,這是什麼?我怎麼認不得呢?
抱雞的彝人不說話,火塘邊的彝人都停下來不再出聲,朝著我姥爺看。他覺得氣氛不對了,又忙改口說,“呢抹,我想起來了,這是雞,我就想嚐嚐這雞的味道怎麼樣!”抱雞的彝人一聽,左手一捏雞脖子,同時右手張開拇指和食指卡在雞雙翅下面,雞動了幾下沒了命,火塘邊的眾彝人又高高興興地說起話來。彝族人殺雞不用刀,而用手捏。我姥爺一把拉著頭人說,要是再這樣,他就真不好意思了。頭人照舊說要得,口氣和臉色依舊不冷不熱。我姥爺臉上已經掛不住,擔心彝人還會弄出點什麼來。他已被火烤得直出汗,但頭人事先已對他說過,右上方是個高貴神聖之處,既不能退讓,更不得亂動。這工夫,門口有彝人朝屋裡叫了一句什麼,頭人起身出了門,在坐的畢摩和德古也不跟我姥爺說話。不一會,頭人又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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