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西昌、昭覺。再下一趟馬幫出山,要馱運大宗外銷的皮張、藥材和土特產,都是涼山的山品土貨。
馬哥頭說的有些地名,我姥爺還是第一次聽到,應該都是大涼山的什麼地方。馬哥頭心情不錯,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根菸杆和一個煙盒,把一支捲菸插進菸斗叼在嘴上,劃燃火柴點燃了煙。跟那些走在馬幫隊伍邊上的馬腳子一樣,馬哥頭身上的皮褂子滿是大大小小的口袋,每個口袋都裝得鼓鼓囊囊。
我姥爺問,馬幫運貨,這買賣是怎樣算賬的?
馬哥頭說,按騾馬和站距遠近路況好壞計算。騾比馬能背,用騾馱比用馬馱高一毛,每站每馱1元左右,騾馬一天的行程為一站,大約120里路。說細點,西昌到雅安,每站每馱1塊2。西昌到昆明,每站每馱6毛,西昌到白鹽井每站每馱1塊錢。
趕牲口的生意能賺錢嗎?
不瞞你說還可以,趕馬掙的錢除去家裡開銷,再攢上一點,還能時不時弄個婆娘來日。
我以後給你當個馬腳子怎麼樣?
你幹不了。當個馬腳子要體力強,吃苦耐勞,還必須有一套捆紮不同貨物包裝的本事。
那有啥不好捆的?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大涼山二十個馬腳子裡面只有一個能幹好這個。
不會吧?
嘿,一包貨物要在騾馬背上顛十多天,沒有幾個人敢說一次捆好,一直都不松包。
我姥爺一直側臉看著馬哥頭不停動喚的大嘴,這下轉眼望著前面的馬幫隊伍,又迴轉頭數了數,除了幾個大大小小的馬幫主和押運的貨主,再減掉幾個背槍護送的保哨,馬腳子總共不到二十人。他聽見馬哥頭又說,“趕馬要捱得餓,遇到洪水山崩,幾天吃不到飯,餓得要死。”說話間,馬幫緩緩停了下來。馬哥頭下馬站到路邊上,邊撒尿邊衝我姥爺說,前面是哨卡,又要交銀子了。
我姥爺說,你怎麼知道?
馬哥頭說,嘿,問得怪。大涼山的每一條路上,哪個哨卡我不曉得?
說著,他轉過頭,虛著兩眼望望後面,然後又轉回臉,看著我姥爺接著說道:“從雅安到富林6個馬站,到西昌12站,一路上哨卡30來個。西昌到鹽源只有5個馬站就有18個哨卡,西昌到元謀有20道哨卡,過每個卡都要付銀子,每哨每馱一般收鋼洋5角。要是持有大官或者袍哥大爺的名片,可以少給點。只有土豪惡霸的馬幫直穿而過,哨卡不敢過問。零擔挑夫過卡分文不少。哨卡敲詐勒索,有的守哨人在這邊守哨,發現有搞頭,馬上就換個地方打劫。”
馬哥頭撒完了尿,握著又粗又長的###在我姥爺眼皮底下上下甩動,一點不在乎。
馬幫繼續行進,停留了正好一泡尿工夫。路上偶爾遇見山裡的老弱婦幼牽著一兩匹馬迎面走過,馬背上坐著各類人物。馬哥頭漫不經心地告訴我姥爺,山裡人掙錢難,大渡河以南金沙江以北,所有大小馬站之間都有這種溜溜馬,專門幹短途客運,接送旅客。
第49章 兩支大馬幫
高原山谷,風雲變幻溫差大,早上冷若冰霜,穿著皮衣還覺冷,但太陽一冒出山頂,明淨的天空下面就變得暖洋洋。時至午後,馬幫在一條河邊的草地上停下來歇息,馬哥頭請我姥爺跟他們一起吃了乾糧。櫻子一直在馬幫後面,可能以為我姥爺會自己到後面去找她一起吃,也可能知道我姥爺會有吃的,反正沒騎馬來找。接著又啟程,馬幫隊宛延數百米,浩浩蕩蕩。往來的溜溜馬多了起來,從馬幫一邊透過時,公母牲口相遇,總要引起一陣騷亂,惹得馬幫裡的一些馬又蹦又叫。我姥爺胯下的銀針馬是匹公馬,一遇見母溜溜馬從身邊經過,###就一伸老長。每到這時,走在一邊的馬哥頭就會笑著說一些開心解悶的話。
馬哥頭髮現我姥爺隔不久就回頭朝後望,知道他在望什麼,於是笑起來說,他從不喜歡官軍,因為官軍用的不管長槍還是短槍,都不如他身上的那杆槍。我姥爺跟著笑笑,想自己的槍,當然是下面的槍,又想櫻子腰間的雙槍,忽想起勒俄地頭人說的那句“到時候,你才曉得她耍的是啥子雙槍。”頭人很怪,說的話也怪,櫻子她耍的是啥雙槍呢?男人想槍頗能打發時間,離前面的馬站還有十多里地,兩個馬腳子已經騎著快馬先行一步趕去。聽馬哥頭笑聲中的意思,眼下正是一年當中馬幫的旺季,沿途馬店擁擠,使槍的男人也多,必須派人提前趕到,量馬定槽,拴草為記,別的馬幫才不再佔用。
離天黑尚早,大馬幫趕到了馬站。在那兩個立在路口迎接馬幫的馬腳子四周,已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