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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四阿哥不由冷笑。
瞧著太子唇色越暗、面色漸白,再思及當年在宮中偷偷被調了包的春藥,他這所謂‘鬆散平和’,只不過是為自個兒的縱慾享樂搪塞;而那所謂‘規矩’,好似,只需他這一人之下的萬人來遵循吧?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只那太和殿的大門,依舊緊緊合著、絲毫未開。三月間的微風雖不似早幾月那般刺骨,卻也在清晨朝露中、涼意絲絲。
“咯……”
靜寂的殿外、陡然想起一絲木門沉重的悶響。諸臣工皆倏地抬眼,面面相覷、疑惑地將目光鎖在那處。
鑼鼓未響,朝報未喚。莫非太子今兒個,真的早早便到了?正在裡頭監察著數人頭?
“上曰,諸臣工按今晨臨殿次序,列行乾清宮。請……”
皇上?!
不過剛得捷報、即將引兵迴鑾的皇上?!他……他何時竟已到了紫禁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德全的出現,讓在場諸人在一瞬間的茫然之下、霎那僵直了身子,跪應一句便自覺地按照晨起臨朝次序,乖乖列隊朝乾清宮舉步邁去。只這心裡的唸叨,卻是因人而異。
平時習慣了早來、卻碰巧因事耽擱、微微落後的,不免心有不滿地斜著先前總比自己晚到些、卻在今日行在自個兒前方那些、僥倖提前的。平日按時到朝、卻只會附和重臣意見、小心翼翼保著地位的,則手心冒汗、忐忑地在肚裡為過會兒的言語打著腹稿。而幾個阿哥們,卻除了幾個較為年長的、和八阿哥,皆在心中尋思起該如何趁此機會微舒鬱結……
可眾人雖各懷心思,卻除了八阿哥、無一人發覺,自己對那行在首位、本該成為眾人嫉恨焦點的四阿哥,卻都不約而同給予了認可。這便是,所謂的習慣成自然吧?
“嘿嘿……”
被皇阿瑪的突然出現驚得瞬時清醒,十阿哥跟在九阿哥身後偷著樂了半晌,待見四阿哥深吸一口氣垂首踏進了乾清宮正殿,才狀似輕咳捂著大咧的嘴悄聲嘀咕道,“九哥,那誰……啊!嘿,可是弄了個套兒,把自個兒栓進去了……”
“嗯……”扭過脖子勾了勾唇,九阿哥也不自覺笑出了一絲聲響,卻忙又掩飾地清了清喉嚨咕噥道,“這待會兒二……那誰來了,見著太和殿空蕩蕩的,不知作何感想……”
“第一個來的。唔……看樣子跪了很久,起來回話。”
“謝皇阿瑪。皇阿瑪近日龍體安好?”
“西線大捷,朕怎能不好?”滿面笑意撫了撫剛蓄起的鬍鬚,康熙帝抬眼看著滿目關切、毫無怯色打量著自己的四阿哥,起身自腰間拆下一個玉墜,伸手遞去淡淡笑道,“你有多久沒照過鏡子了?嗯?眼窩子青黑青黑,怎比朕還顯老?”
“謝皇阿瑪賞。”呼吸一滯,忙上前幾步拂袖跪地重重叩過首,四阿哥小心翼翼拿雙手捧住玉佩,止不住唇角笑意恭謙地應道,“皇阿瑪說的是。只兒臣雖難看了些,心裡著實喜悅。府上,終於有了嫡長子……”
“哦?!”雙眸一亮,也頗為喜悅地翹起了唇,康熙帝略微挺直背脊點點頭,垂眼在腰間看了看,便低低笑著俯下身,在四阿哥微覺不解的目光中,打龍靴中抽出一柄光彩奪目的小匕首,輕輕摩挲著沉吟道,“今兒個只給爾等備了賞……便把這個,賞給朕的嫡孫吧。生的時辰好啊……呵……‘陽春佈德澤,萬物生光暉’……弘暉。愛新覺羅?弘暉。”
“皇阿瑪……”接連而來的打賞,直讓四阿哥直直挺背才可抑住滿心的激動,將那玉佩細心收在懷中,他才再度雙手捧起鑲滿東珠的金鞘匕首,壓低了嗓音沉聲應道,“兒臣代弘暉謝皇阿瑪賞,謝皇阿瑪賜名。兒臣愧對皇阿瑪厚愛。”
眸中的情緒,因眼前顯是極力壓抑聲線、保持冷靜的低語,漸漸變得有些複雜。康熙帝似微覺遺憾、又似頗感欣慰地點點頭,便低嘆一口氣淡淡說道,“朕……”
昔日,他因愛屋及烏的憐惜,是否有些不妥?近年來,耳中聽到的各線密報、眼中親自看到的種種,似乎都在用事實告訴他,他因對孝仁皇后愧意所立下的太子,實非大清之福。縱觀眼下已成年的子嗣,莫說勤懇實幹的四阿哥、頗合心意,就連小小年紀、不怎見過世面的十三阿哥等,都遠比那隻知聲色犬馬的胤礽入眼得多。
只是君無戲言。國儲之位,又怎能兒戲了事?更何況,自信如他,著實不能接受在天下人的眼中,自扇耳光……或許,如今對四阿哥的處處滿意,也仍有著對佟佳氏的思戀?如若自己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