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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感情就由她去吧;畢竟這是她的決定,旁人無由、也無法干涉。
日暮時分,茜茜在回程的火車上。
望著窗外的平疇綠野,離別的感傷奪去了她的自制力,不由得淌下脆弱的滾滾熱淚。
她腦中不斷浮現葉翊廷佯裝無事地問:“你姐姐好嗎?”那一幕;還有葉翊廷目送著她漸行漸遠的不捨神情,雖然她是一步一回首,卻無法留住他逐漸沒去的身影……
赫然,未經世事的她,深刻領悟了生離死別的依依和難受……
蘭陽平原的暮色,美得令人驚歎。
霞光萬道的落日,正緩緩地挪移腳步,朝水平線隱去。臨去之時,不忘為天地換上彩霞暮靄織成的錦繡。
天邊飛來歸巢的群鳥,是往金六結的方向吧。
茜茜閉上眼,虔誠地寄語歸燕,託它們為她捎去繾蜷的情、真摯的愛、幽幽緲緲的關懷、綿長細密的思念,相信莊宇翔一定能夠收得到……
第十章
進入職場後這段不算短的日子,芊芊體會了什麼叫“忙”與“盲”。
忙——極具挑戰性的工作,為她帶來理所當然的成就感,但隱藏於工作後的空虛,卻如畫伏夜出惡魔般盤據在她心底,除了寂寞、還是寂寞……似無休止的寂寞孤獨。
盲——從早晨拉開百葉窗,讓陽光混著光束中的塵埃透進來,到開著她的銀白色Eclipse擁塞在大臺北停車場中,一步驟一步驟,彷彿都該這麼樣,生活中一切都是想當然地延續著。
她甚至不懂為誰而忙、為何而忙。
有時,反而羨慕起辦公桌上的小門魚,可以懶洋洋定住身子,悠悠閒閒地一動也不動,罐中一節短短的水蘊草,就能讓它怡然自得。
恍然大悟,她的情感早已坍塌崩潰,只剩一片荒蕪。
然而,許多經不起無情歲月摧折的美好事物,卻早已在心靈深處覓得一處安然的棲身之所……她不懂,她仍想他。
對他的懸念,雖被她防衛地藏在記憶深處,卻常在不知不覺中掙脫她的意志力,跳出來絲絲點點地折磨她。對他的懷想,已不是追悼青春偶一為之的方法,而是一種深切刻骨、感銘內心的印記,融在血液之間汩汩而流。
她用生命裡最絢爛繽紛的日子構築而成的歲月,早已逝去,只因老天無情的捉弄;如今,她的感情世界,徒然花自飄零水自流。
事實上,憑著芊芊的美貌和伶俐,身邊的追求者從沒少過,但不知怎的,她總少了那麼一點感覺。
年輕的,她嫌人家是初生之犢未經世事,幼稚不成熟。
中年的,她不是嫌人家禿頭,就是不滿凸凸的啤酒肚。
上了年紀的,她覺得他們思想LKK又不夠體貼浪漫。
沒錢的,她說貧賤夫妻百世哀。
富有的,她擔心老公婚後會在外頭金屋藏嬌。
總之,她就是有一堆莫名其妙又看似冠冕堂皇的藉日與眾多愛慕者保持距離。曾有一陣子,公司有個愛搬弄是非的女同事因此還在她背後散播謠言,臆測她是個同性戀,把芊芊氣個半死,後來想想謠言止於智者,姑且饒了她一命。
反正這種辦公室政治,在職場上打滾的這些日子,早已司空見慣。畢竟樹大招風,芊芊的人緣和表現,難免招來一些嫉妒和中傷,但她總是咬咬牙算了,不想因此破壞同事間相處的氣氛。
有了大學時那次感情的挫敗,對她來說,著實是個難以痊癒的傷口。她並不清楚自己為何傷得那麼深,到現在還痛。可笑的是,她竟已習慣將自己埋在感情的象牙塔裡,享受鑽牛角尖的lonely和blue……
即使經過多年,每當收音機傳來王菲的歌聲: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每每點燃她深埋於記憶中的引信,惹她放肆地躲起來嚎啕大哭。
手記裡幾行有感而發、信手拈來的小字,被她的淚水暈染成一片模糊——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當我決心這樣去恨你
便自負地淌下淚來……
前幾天芊芊的助理小潔翻了本星座書告訴她:星期二是她的幸運日。
對星座沒什麼研究的芊芊,只是笑笑不當一回事。然而現在的她,卻不由自主地咒罵起這個無稽之談。
明明只是上樓和客戶洽談了幾分鐘公事,暫停在路邊的座車竟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空留一排赫赫的紅線,嘲笑著她荷包又將扁了些。
“見鬼!”芊芊暗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