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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民也側過頭去看,只見幾個便衣特務和警察正拖著兩個人往摩托車前邊跑。離得遠,看不清被拖的人是誰,只覺像一男一女。這兩個人掙扎著,敵人吆喝著,拖架著,把兩人塞進了摩托車鬥……
王一民忙對柳絮影說:“快進院,照方才說的辦。”
柳絮影點頭走進院門,王一民跟進來,又對柳絮影說:“去敲房門,敲得輕一些,慢一些……”
柳絮影走上房門臺階去敲門。王一民斜著身子站在她後面,一側臉就可以看清馬路上的情景,他緊張地等待著。
一陣摩托聲由遠而近,露頭了!他看見了!認出來了!第一輛摩托車鬥裡坐著那個花臉特務秦得利;第二輛車斗裡捆綁著一個男的,腦袋被坐在後座上的一個特務使勁按著,按得幾乎縮到脖腔子裡。縮得再深王一民也認出來了,這人正是劉勃!王一民最怕出現的情況終於出現了!他只覺腦袋轟的一聲,連後邊車斗里拉的是誰都沒大看清,恍惚是個女的。
三輛摩托飛快地開過去了。這時柳絮影也已停止了敲房門,她也回過頭,睜著驚恐的大眼睛向馬路上直望著。
屋裡沒有動靜。王一民定了定神,忙對柳絮影低聲說:“走,不要敲了。”
柳絮影走下房門臺階,眼裡含著淚水,聲音顫抖著說:“劉勃和鄭玉梅被抓走了!劉勃經過鍛鍊,能抗住;可鄭玉梅那麼年輕瘦弱,她能……”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要剛強,要鎮定,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王一民和柳絮影走到院門旁白楊樹下,見左右無人,環境幽靜,便站下說道,“我和你看法正相反,鄭玉梅還沒入會,什麼情況也不知道,敵人在她身上拿不到什麼東西,危險也不大,倒是劉勃……”
“你擔心劉勃會……”
沒等柳絮影把下面的話說出來,王一民就一揮手說:“好了,沒有時間多議論了。現在我和你要分頭行動。你馬上去分別通知劇團反日會員,讓他們都先找個可靠的地方隱蔽起來,隱蔽得越深越好,但要把地方告訴你,以便聯絡。”
“那今天午後的會呢?”
“都不要參加。”王一民果斷地說,“敵人已經對劇團動手了,還參加什麼會。你通知完以後,哪裡也不要去了,老塞那裡由我管,你直接回大地包家裡等我的信兒。我可能自己去找你,也可能派別人去。”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塊漂白暗花新手絹說,“去的人拿著這塊手絹,你記住了。”
柳絮影看著手絹點點頭。
“好。走吧,你在前面走,不要往劇團那邊去,出夾村街,你往南,我往北,可以吧?”
“可以。”柳絮影說完一轉身在前面走了。王一民等她走出院門後,才跟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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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樹街和花園街都在南崗區,相隔不遠,快走十五分鐘就可以到。但是王一民卻急得恨不能肋生雙翅,眨眼工夫就飛到。他抄近路,邁大步,用正常走路所能允許的最快速度趕到了李漢超家。
石玉芳領著小超把他迎進屋去,告訴他李漢超不在家,臨走時候留下話,如果王一民有急事,可以直接到道外萬福德旅館樓上去找他。到了那裡,上樓的時候會有衛士盤問,答話是:“我從黑河來,要到漠河去,問問朱旅長有什麼事情沒有?”衛士還要問一句:“您什麼時候走?”回答是:“明天十二點十分。”答完,就可以引見了。
石玉芳說完以後,王一民沒有再多說一句多餘的話,連小超張著兩隻小手要他抱他都沒有滿足她。石玉芳看他出了那麼多汗,把那麼高階的西裝都溻溼了,知道一定是有什麼緊急情況,便一把抱起小超說:“叔叔有事,讓叔叔快走吧。”
王一民只對他們母女苦笑了笑,二話沒說,轉身就往外走。真巧,他一出門,正趕上那位老“瑪達姆”白俄房東也從上屋出來,她一見王一民立刻咧開嘴巴,扯開喉嚨,舉著胖手喊道:“王先生,快請屋裡來坐坐吧,我正在煮咖啡,您來嘗一嘗吧。”
我的天哪!要讓她開啟話匣子還了得!整個上午都得交給她!王一民心裡害怕臉上笑,一邊擺手一邊往院門口退著說:“謝謝您,我今天有事,改天一定登門看望。”
老瑪達姆竟往前攆了幾步:“哎,您稍坐一會兒,我還要打聽一下塞先生病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快了。回頭見。”王一民已經退到院門前了,一揮手,一低頭,鑽出院門,撒腿就往前蹄,真好像老瑪達姆能出來拽他似的。
王一民出了花園街口,就跳上了一輛出租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