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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希望閹割能改善它的壞脾氣,結果……吉拉曼兄弟,你願意給他們瞧瞧嗎?”吉拉曼兄弟放下兜帽。他長著一頭金色短髮,頭皮有削過的痕跡,染血的繃帶纏著耳朵所在之處。
波德瑞克倒抽一口冷氣,“那馬咬掉了你的耳朵?”
吉拉曼點點頭,蓋上腦袋。
“原諒我,兄弟,”海爾爵士說,“但假如你拿著剪刀朝我走來,我會咬掉你另一隻耳朵。”
這個玩笑沒能打動納伯特兄弟。“你是騎士,爵士先生,‘浮木’不過是一頭負重的牲畜。鐵匠造就馬匹,是為了幫人類勞作。”他轉過身。“請這邊走。長老等著呢。”
斜坡比遠處看來要陡了許多,為便於攀爬,修士們搭起一座木樓梯,沿山敬在建築物之間來回穿梭。布蕾妮在馬鞍上顛簸了一整天,很高興有機會伸伸腿。
上山途中經過十來個教會中的兄弟;這些人穿深褐色衣服,拉起兜帽,好奇地看著他們走過,但沒開口致意。其中一位牽著兩頭奶牛走向一間低矮的茅草頂畜棚,另一位在攪拌黃油,山坡較高處,有三個趕羊的男孩,再往上是片墓地,一位比布蕾妮更高大的兄弟正在奮力挖墳,從動作來看,顯然是腿瘸了。只見他將滿滿一鏟子沙礫高高拋過肩頭,其中一些恰好散落在他們腳邊。“你小心點,”納伯特兄弟斥責,“梅里巴德修士差點吃到一口泥。”掘墓人低下頭。當狗兒上前嗅他時,他放下鏟子,撓了撓狗耳朵。
“一個學徒。”納伯特解釋。
他們繼續沿木階梯攀登。“給誰挖的墳墓?”海爾爵士問。
“克萊蒙特兄弟,願天父公正地裁判他。”
“他很老嗎?”波德瑞克派恩問。
“假如你認為四十八歲算老的話。他並非老死,而是死於在鹽場鎮所受的傷。歹徒們襲擊鎮子那天,他正好帶著我們的蜜酒去集市交易。”
“獵狗乾的?”布蕾妮說。
“另一夥人,但殘忍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憐的克萊門特不願說話,就被割了舌頭。歹徒說,既然他立誓保持沉默,要舌頭也是多餘。長老了解更多情況,他把外界最糟的訊息留給自己,以免打擾修道院的寧靜。我們許多兄弟來此處是為了逃避世間的恐怖,不願去多想。克萊蒙特兄弟並非我們當中唯一受傷的人,有些傷口外表是看不出來的。”納伯特兄弟指指右側。“那是我們的夏日葡萄架,葡萄又小又酸,但釀出的酒還能喝。我們也自釀麥酒,而我們的蜜酒與蘋果酒名聲遠揚。”
“戰爭從未波及此處?”布蕾妮問。
“這次沒有,讚美七神。祈禱保護了我們。”
“還有潮水。”梅里巴德提示。狗兒叫了一聲以示贊同。
山眉上有一圈未經泥漿砌合的低矮石牆,圍著一大簇建築物:葉片吱嘎作響的風車,修士們睡覺的迴廊、吃飯的大廳,祈禱與冥思的木聖堂。聖堂窗戶上鑲鉛玻璃,寬闊的門上雕刻著天父與聖母的像,七邊形尖塔上有走道。聖堂後面是蔬菜園,一些較年長的兄弟正在拔除雜草。納伯特兄弟帶訪客們繞過一株栗子樹,來到嵌入山腰的一扇木門前。
“帶門的山洞?”海爾爵士驚訝地說。
梅里巴德修士笑笑。“這叫隱士洞。第一位尋到此島的聖人就居住在裡面,他創造出許多奇蹟,引來其他人加入。那是兩千年前的事了,門是後來添的。”
兩千年前,隱士洞也許陰暗潮溼,泥土遍佈,迴盪著滴水聲,現在早已改觀。布蕾妮與夥伴們進入的山洞變成一間溫暖舒適的密室,地板鋪羊毛毯,牆壁覆蓋織錦,長長的蜂蠟燭散發出充裕的光線,傢俱樣式奇異而樸素,包括一張長桌、一條高背長凳、一個箱子,幾隻擺滿書籍的高大書櫃,還有一些椅子。它們全用浮木製成,奇形怪狀的木條巧妙地拼湊起來,打磨拋光,在燭光之下泛出暗金色。
長老跟布蕾妮想象的大不一樣。首先,他幾乎算不上長者,菜園裡除草的兄弟都是彎腰駝背的老人,他卻高大挺拔,充滿活力,正當壯年;其次,他的臉不象她想象中的醫療聖人那般和藹慈祥。他腦袋大而方,眼睛敏銳精明,鼻子佈滿紅色紋路。儘管他削過發,但頭頂跟厚實的下巴都佈滿短鬚。
他不像是位能給人接骨療傷的聖人,反倒像是隨時要折斷別人關節的打手,塔斯的處女心想。長老穿過屋子,擁抱梅里巴德修士,又輕輕拍了拍狗兒。“每次我們的朋友梅里巴德和狗兒來訪,總是個快樂的日子,”他宣告,然後轉身面對其他賓客。“我們也歡迎新面孔。啊,最近見到的新面孔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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