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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想上戰場,我就讓你去。”她憤怒地拉起兜帽。“我是個白痴,竟然來見你。我這白痴竟然愛過你!”她遠去的腳步踏出響亮的迴音,在大理石板上留下點點溼印。
當黎明到來時,詹姆毫無預感。拱頂玻璃逐漸明亮,突然間七彩虹光便灑在牆壁、地板和樑柱上,沐浴著泰溫公爵的屍體。前任國王之手腐爛得非常明顯。他臉色發綠,眼睛深深塌陷,成為兩個漆黑的孔洞,面龐上出現了若干小裂溝,某種難聞的白色液體自那輝煌的紅金鎧甲關節處滲透出來,在他身下積成了小水池。
修士們最先進入,來做晨願。他們自顧自地唱歌、禱告、皺鼻子,其中一位大主教差點暈過去,最後被抬出了聖堂。一群侍僧趕緊過來搖香爐,空氣中煙霧繚繞,彷彿為棺材罩上了一層帷幕。虹光穿不透這香甜的迷霧,但臭氣仍舊存在,腐敗的感覺混合在香味裡,令詹姆窒息。
大門開啟,提利爾家的人搶先來到,以彰顯自家身價。瑪格麗手捧一大束金玫瑰花走在最前,並將它們恭恭敬敬地放在泰溫大人的棺材邊,但她留下了一枝花,舉起來剛好掩住鼻子,隨後莊重地返回落座。原來這女孩既漂亮又冰雪聰明,她能為託曼之後,卻也不可不防。瑪格麗的女伴們都學她的樣。
等眾人就位後,瑟曦才領託曼進門。身穿白色瓷釉板甲和白色羊毛披風的奧斯蒙·凱特布萊克爵士走在太后母子身邊。
“……就我所知,她和藍賽爾、奧斯蒙·凱特布萊克,甚至月童上床……”
詹姆在澡堂見過凱特布萊克的裸體,此人胸毛黝黑茂盛,股間的毛則更密。他試圖想象凱特布萊克壓在姐姐身上,粗糙的毛髮刮痛柔軟的乳房。她不會這樣做,小惡魔在撒謊。金毛與黑毛互相糾纏,汗水淋漓,每插一記,凱特布萊克的窄臉就猛然收縮。詹姆聽見姐姐的呻吟。不,他在撒謊。
瑟曦眼睛紅腫,臉色蒼白,她登上階梯,跪在父親旁邊,同時把託曼按下去。男孩看了一眼死去的公爵,便想抽身逃走,但他母親飛快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快祈禱。”她低聲說,託曼也努力了,但他畢竟才八歲,而泰溫大人的模樣實在太恐怖。國王絕望地吸了口氣,啜泣起來。“停下來!”瑟曦叫道。託曼扭頭狂嘔,他的王冠摔掉,滾過大理石地板。母親厭惡地鬆手,國王便不由分說地、以他那對八歲小腿所能支撐的最快速度朝大門飛奔而去。
“奧斯蒙爵士,請暫時代替我。”詹姆立即下令——凱特布萊克正忙著去撿王冠。他把黃金巨劍交給對方,衝出去追趕國王。在燈火之廳,他追上了兒子,二十多位修女驚訝地盯著他們。“對不起,”託曼哭道,“明天我會做好的。媽媽說國王要有國王的樣子,可那裡實在太臭了。”
這裡不行,多少隻眼睛、多少雙耳朵在關注我們。“出去走走吧,陛下。”詹姆領著孩子來到聖堂外。這是君臨少有的晴朗清新的日子,四十多名金袍衛士被佈置在廣場周圍看守馬匹和轎子。他牽著國王走遠,遠離所有耳目,然後讓孩子坐在大理石梯上。“我不害怕,”男孩堅持,“只是臭氣讓我噁心。你就不覺得噁心嗎?你怎麼忍受過來的,舅舅,爵士?”
我聞過自己右手腐爛的味道,瓦格·霍特把它掛在我脖子上。“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忍受任何事情。”詹姆告訴兒子。我聞過燒烤活人的氣息,伊里斯王連人帶甲放在大火上烹飪。“這個世界很恐怖,託曼,你可以和他們戰鬥,可以嘲笑他們,也可以視而不見……進入自己的內心。”
託曼仔細想了想,“我……我通常能做到自己想自己的,”他承認,“比如當喬佛尼……”
“喬佛裡,”瑟曦出現在父子倆身前,朔風牽起她腳上的長裙,“你哥哥叫喬佛裡。他從不讓我失望。”
“我不想讓你失望的。我不害怕,母親,只是外公大人實在太難聞……”
“你以為我就覺得好聞了?我也有鼻子!”她拎住他耳朵,抓他起來,“提利爾大人也長了鼻子,可他有沒有在神聖的殿堂內失態嘔吐呢?瑪格麗小姐有沒有像個嬰兒似的大哭大鬧呢?”
詹姆連忙站起來,“瑟曦,夠了。”
她鼻孔一張,“爵士?你怎麼在這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立誓要為父親守夜,直到安排發喪。”
“媽的,別東拉西扯。再說,父親的發喪期大概得提前,你看看他的身體。”
“不。七天七夜,你保證得好好的。御林鐵衛隊長應該懂得數數。把你指頭的數目加上二,那就是七。”
這時,貴族們也紛紛湧到廣場上,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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