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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院子裡,隆隆的鐘聲更刺耳了。他不過是個總主教,犯得著如此興師動眾?我們到底要忍受多久?當然,喪鐘比魔山的慘號悅耳得多,但……
科本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日落時,鐘聲便會停止,陛下。”
“那太好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的工作就是刺探情報嘛。”
瓦里斯讓所有人都以為他不可或缺。我們真傻。太后宣佈科本接替太監之後,害蟲們便忙不迭地巴結他,為一點點金錢而出賣各種情報。籠絡人心靠的是金銀財寶,不是八爪蜘蛛。這活兒科本也能幹。她等著看當科本首度在御前會議中落座時派席爾是什麼表情。
御前會議召開期間,總有一名御林鐵衛在議事廳門口站崗。今天輪到柏洛斯·布勞恩爵士。“柏洛斯爵士,”太后和藹地喚道,“你今天早晨氣色不太好。吃出什麼問題了嗎?”詹姆讓他當國王的品嚐師,以防備毒藥。這是個美味的任務,但對騎士而言意味著恥辱。布勞恩痛恨這點,開門時,他多肉的下巴微微發抖。
見她到來,重臣們停止了交談。蓋爾斯大人用咳嗽聲歡迎太后——他的咳嗽聲足以驚醒派席爾。其他人則滿臉堆笑地紛紛起立。瑟曦容許自己露出一絲微笑。“大人們,請原諒我的遲到。”
“哪裡,我們都是為陛下服務的僕人,”哈瑞斯·史威佛爵士說,“等待您駕臨是大家的榮幸。”
“我相信,大家都認識科本伯爵。”
派席爾國師沒讓她失望。“科本伯爵?”他的臉漲成紫色,說話吞吞吐吐,“陛下,這……這位學士發下神聖的誓言,不據地,不取頭銜……”
“你的學城剝奪了他的頸鍊。”瑟曦提醒對方,“他已經不是學士了,不用再遵循學士的誓言。若你記憶不差,應該記得我們也曾稱呼太監為‘伯爵大人’。”
派席爾唾沫橫飛地說:“可這個人……他不合適……”
“你還敢在我面前說什麼‘不合適’?不就是你親手把我父親大人的遺體弄得臭氣熏天,惹人嘲笑的嗎?”
“陛下您,您不會以為……”他抬起一隻斑駁的手掌,好似要格檔打擊,“靜默姐妹們移去了泰溫大人的腸胃及器官,抽乾血液……照料得無微不至……我們往他肚子裡填滿了鹽巴和香草。”
“噢,噁心的細節就省省吧,我聞到了你無微不至的關懷!科本大人的醫術拯救過我弟弟的生命,我認為他毫無疑問比那假惺惺的太監更適合侍奉國王陛下。大人,你的同事你都認識嗎?”
“我連他們都不認識,還當什麼情報總管呢,陛下。”科本邊說邊坐到奧頓·瑪瑞魏斯和蓋爾斯·羅斯比中間。
這才是我的御前會議。瑟曦拔掉了每一朵玫瑰,以及每一個忠實於她叔叔和兩位弟弟的人,換上對她死心塌地的角色。她甚至廢除了“大臣”的稱呼——因為宮廷裡面她最大——轉而引進自由貿易城邦的頭銜。例如奧頓·瑪瑞魏斯呼為裁判法官,蓋爾斯·羅斯比呼為國庫經理,奧雷恩·維水,潮頭島浮華的年輕私生子,則是她的海軍上將。
她的御前首相是哈瑞斯·史威佛爵士。
史威佛肌肉鬆軟,禿頭,善於逢迎拍馬。他沒下巴,只有一撮荒謬可笑的短小白鬚,豪奢的黃色外套上用琉璃珠子拼出了家族紋章——藍色矮腳公雞,藍天鵝絨斗篷則鑲嵌了一百隻金手。哈瑞斯被他的新職位弄得頭暈目眩,絲毫沒意識到這與其說是榮寵,其實是拿他當人質。他女兒嫁給了瑟曦的叔叔,而凱馮很愛那個沒下巴、平胸脯還生了雙羅圈腿的女人。只要把哈瑞斯爵士拽在手中,凱馮·蘭尼斯特想對付她便得三思而後行。自然,岳丈不算是最有效的人質,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國王陛下會駕臨嗎?”奧頓·瑪瑞魏斯發問。
“我兒子正跟他的小王后辦家家酒呢。就目前而言,他對做國王的概念只是蓋王家印信而已,陛下還太小,不能領悟國家大事。”
“咱們英勇的鐵衛隊長大人呢?”
“詹姆爵士找鐵匠打造新手去了,想必大家都受夠了他那根醜陋的斷肢。而且我敢斷言,對於開會他比託曼更不耐煩。”奧雷恩·維水“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很好,瑟曦心想,你們就笑吧,笑得越大聲,他便越不能構成威脅。“有酒嗎?”
“來了,陛下。”奧頓·瑪瑞魏斯的鼻子太大,紅橙色頭髮蓬亂不堪,但他長相雖平庸,禮貌卻周到。“這裡有多恩紅酒和青亭島的金色葡萄酒,還有高庭的上等香料甜酒。”
“金色葡萄酒。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