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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整理經痊癒,一家老小,連同那位大內一品侍衛卜鷹,暫移到城效棲霞古寺去避暑,卻是在廟裡遇見了“鬼”了,這個鬼不但嚇死了福郡王,還與鷹老太爺動了手,兩個人打了一架,結果是人不敵鬼,鷹老太爺被鬼抓傷了,落荒而逃。
又有人傳說,是廟朝的菩薩顯靈,嚇死了王爺,更有人引據可靠的訊息來源,說是那個菩薩是專門抓鬼的“鍾馗”,說得繪影繪形,不容你不相信,惹得官府不得不出面澄,街頭巷尾,張貼有闢謠的告示,警告百姓不得妄論,否則一經查獲,從嚴治罪。這麼一來,表面上果然收到了相當效果,至於私底下的流傳,可就管不了啦,所謂的“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要想封住每一個人的嘴,事實上根本是辦不到的。
公子錦一手拄杖,踽踽由東頭的騾馬市大街拐出來,不過是幾天的時間,看上去他確似憔悴多了,除了那一雙被喻為“靈魂之窗”的眼睛依然清澈明亮之外,整個人都不再精神活現,似乎是病情愈來愈重了。
自從那晚向徐小鶴索回書信,並承小鶴施以醫治之後,他不曾再去過鶴年堂,當然與小鶴也就更不曾再見過面,傷勢既未痊癒,反倒越來越嚴重。
不止一次地,他想到鶴年堂去打聽一下,那位被喻為神醫的陸安先生可曾回來了,卻是遠遠看見那裡清兵的嚴謹防範,甚而入夜之後,依然有人在四周監視,這就使他不敢造次,傷勢一天加重一天,幾至舉步難行。
他是個深精武功的人,自付著此翻傷勢的非比尋常,一個練武的人,是不能躺下來的,由於他所居住地方遠離市街,與人無武的涉,一旦倒下來,那便與死了相差不遠,所以,即使傷勢再重,他依然用堅強的毅力支援著自己,每日晨昏兩次到外面走動,一來活動身子,二來也有所見聞。
在騾馬市大街的道邊小攤上,他買了些能夠驅毒的草藥,打成了草紙包兒,外面用紅麻繩繫著,手裡拄著根竹杖,就這樣步履支離地來到了眼前。
十字街口,商旅雲集,官人正在鳴鑼聚眾。
一個頭戴紅纓草帽的官差,站在板凳上,手拿公文高聲宣讀著什麼,神情甚是激昂,一連聽他嘴裡報了六七個“斬”字,自是非同小可。
公子錦遠遠仁立著,自不願過去湊數兒,萬一要是被人看著起疑,一經察問可就麻煩。
他特意繞了個彎兒,轉到了一家兼賣麵食的茶館。
“劉麻子”茶館。
點了一客紅茶,在對面犄角找了個座位坐下,只覺著一顆心虛慌得很。
——他知道,身上殘留的毒氣又在攻心了,不得不趕緊鎮定下來,一面運功調息,俟到小腹丹田穴中,有了溫暖的感覺,才自睜開眼睛。
同桌的一個老者,敞著小卦,露出兩排雞肋,正自笑眯眯地向他瞧著。
“小夥子準不學好,”老頭子用手裡的旱菸袋杆子指點著他:“剛才在李瘤子藥攤上我就瞧見你了,什麼藥你不好買,單買那兩種藥,嘿嘿,那石富蒲、忍冬藤,這都是化毒的藥,後來我跟著你,再看你那兩步走,年紀輕輕的就拄著根棍,不用說這是往花街柳巷跑多了,染了一身的毒病,真是……我要是你爹,不用這菸袋鍋子狠狠敲你幾下才怪。”
平白地惹來這一頓罵,公子錦不好解說,也只是苦笑而已。
老頭兒更形得意地說:“怎麼著,我可說屈了你?聽我說——這種病拖不得,得趕快治,路口頭上的爛眼張就能治,他還是專治這種病,光吃藥有啥用?得把毒包挑開了,上上藥,內外兼治才行。”
公子錦被他說得怪不得勁兒,附近幾個人聽老頭這麼一說,都不禁向他打量不已,真叫他哭笑兩難,乾脆把臉一偏,不再向對方多看一眼。
卻是又過來一位先生。
一個白鬍子、白綢子大褂的老頭兒。
嘴裡打著南方口音,說了聲:“叨光——”便自不客氣地在八仙桌側面打橫坐下。
手裡的畫眉鳥籠子,揚起來掛在前面吊鉤上。
天氣悶熱,茶館裡特別備有懸掛在空中的大橫招扇,由一個小夥計來回不停地用繩子拉動,一來一回,倒也呼呼生風。
黑瘦老頭見公子錦並不買他的賬,心裡大為不樂,嘴裡猶自叨叨不停。
“這年頭兒,人心都讓狗給吃了,年輕人不學好,放著正經差事不幹,整天遊手好閒,弄兩個錢不容易呀,好好存起來,乾點買賣生意不好嗎?哪裡花不了,要往窯子裡送?嘿嘿!看看,不能了吧?現在弄了一身病,你說冤不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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