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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地一看,便有些眼花繚亂。她隨手拿了一本翻看,看著看著,不覺入神。
居然是本野史書。記載的是她那表舅舅阮大帥統一天下前,北方大家族尹家的事蹟。
尹家在前朝時便是名門望族、權傾朝野。前朝皇帝殘暴昏庸,以致民不聊生,尹家於是揭竿而起,滅了前朝,佔據北地為王。到了尹家第三代尹思庭手裡,北方豐衣足食、民安國富,故此大夥都尊稱這位尹督軍為“華北王”。
這位華北王滅倭寇、平天下,意氣風發、無往不利,且愛民如子。即便在各路門閥割據之際,尹家的王者地位依然穩如泰山。單從隻字片語裡,寶齡便能想象到他睥睨天下的英雄氣概。
但這樣一位華北王,卻在十六年前的那場南北戰役中全軍覆沒,輸給了本來軍力人力財力都大大不如他的南方軍閥阮系軍。其中的原委不得而知。
寶齡不覺對那段歷史充滿了好奇。更讓她奇怪的是,書上沒有作者署名,但書中內容卻分明是偏向尹家的。這樣的書放在尹家覆滅、阮家得勢的今天,絕對算得上一本。這樣一本書,怎麼會放在阮家四公子的書架上?
寶齡正迷惑,聽到身後一陣響動,以為是阮素臣回來了,慌忙地將書一放,轉身卻看到另一個人,居然是連生。
第一次見連生,他穿著一身豔紅的喜服,一臉的憤怒;第二次見他,他穿著單薄的舊衣,戒備中帶著迷惘;而這一次,他換了一身乾淨的深藍色短打,筆直地站在那裡。
寶齡直到現在才真真看清他的模樣:膚色不白、卻也並不太黑,是那種蜂蜜的顏色,光滑細膩,細細的絨毛在陽光下呈一種健康的淡金色。眉峰高高揚起,深黑的眼睛明亮若星辰,抿著唇、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帶著幾分倔強。
連生的出現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她預料到他會來找她,卻沒有想到午後自己會被阮氏叫到了青雲軒,更沒想到他會找到這裡。她按照與他的約定,讓顧老爺三天之後吩咐祥福叔將他放出,現在已經是第三天。畢竟,以他荒謬的身份,忽然被顧家留在賬房,若他只是平靜的接受,便不是她印象中的少年了。
沉默片刻,寶齡忽然笑了:“衣服好像太大了。”
連生根本沒聽她的話,只是盯著她迫不及待地道:“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寶齡揚眉,“我是說,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好像太大了,等明日我叫祥福叔按照你的尺寸再重做一件合身的。”
少年彷彿急了,一步走到她跟前,顧不得與她距離太近,咬著唇道:“我是在問你,為什麼叫我跟著你們顧家的管家……學那些東西?”
“學什麼?寫字、算賬?”寶齡騰地站起來,悠悠地道,“這些東西,哪一樣比不上你以前做的那些事?”
兩人本來就離得很近,寶齡這一站起來,更是幾乎要撞到臉。鼻尖輕擦而過,寶齡倒並沒什麼,連生的臉卻莫名地紅了,猛地退後一步。
“或者,你不想留在這裡。那麼我就將你交給殷媒婆,送回胭脂弄去。”寶齡見他不說話,淡淡道,“你是我們顧家贖回來的,若你不肯用幹活來抵消贖金,那麼,就只好這樣了。”頓了頓,她靠近他,吸口氣,伸手撩起連生的下顎,露出極曖昧的笑,“或者,若你覺得學那些東西太勞神,也可以跟我做其他的事,若你做的好,那贖金也可以一筆抵消。”
玖、飯局爭議
正文 玖、飯局爭議
連生的年紀比寶齡前世的小表弟還小。她從未做過這樣的事,跟摧殘祖國花朵似的,心中突突打鼓,連手都是顫抖的。連生卻比她抖的更厲害,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咬著牙狠狠甩開她的手,半天才蹦出一個:“你!”
“我怎麼了?難道你除了那種事還會做別的?”寶齡眯起眼,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否則就會前功盡棄,“如果不是你就證明給我看!不然,你就是個孬種,只適合過原來那種毫無尊嚴的生活!”
連生臉上的血色退的一乾二淨,瞪著她,牙關咯咯作響:“留下就留下!我連生堂堂男子漢,怎麼會怕了你!”
程度差不多了,再下去恐怕她就會被眼前的少年暴怒地大切八塊。寶齡望住他的眼睛,忍不住笑了:“這才對!連生,機會不是別人給你的,是你自己的,以後要走怎樣的路,別人也許會影響你一時,但影響不了你一世。我知道你心裡根本不相信我,但就算我是為了捉弄你,你現在學的那些東西卻不會騙你,它或許會改變你的一生。我答應你,如果你還清了贖金還要走,我不會攔著你。記住你今天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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