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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招娣便來告訴寶齡:連生正跟著祥福叔學打算盤。
招娣是寶齡叫去賬房“觀察”連生的。而且,透過連生的事,招娣內心對她的不滿似乎也減輕了許多。這也難怪,在招娣看來,就算小姐要留連生在家中,也是做她的“專職、貼身傭人”,而不是讓他去學什麼本事;就算是學本事也應當學“伺候小姐”的本事才對。所以對於寶齡這次的做法,招娣即驚訝又歡喜,連幫寶齡做事都積極熱乎了幾分。
聽了招娣的回報,寶齡於是偷偷地去看連生。小小的窗戶裡,連生露出半個腦袋,託著腮,正全神貫注地撥弄著算盤,那模樣就像是個用功讀書的乖小孩。寶齡輕輕一笑,但願,她能彌補過去顧大小姐對這個少年的傷害。
而另一方面,寶齡想與寶嫿好好相處。於是她第二日便早早地去了青雲軒,推門便看見寶嫿小小的身子縮在軟榻上,那黃花梨的靠椅像只巨大的怪獸,要將她吞沒似的。見寶齡進來,寶嫿抬起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
“你別怕!”寶齡趕緊擠出一絲笑,輕聲細氣地靠近她,不知怎麼,看到寶嫿不安的表情,她覺得自己現在跟個狼外婆似的。
前世她是個挺招小孩子喜歡的,隔壁許多小孩都喜歡跟她親近,奶聲奶氣地喊她“寶齡姐姐”,那些孩子的父母還專門請她週末空閒的時候陪孩子玩、輔導孩子做功課。沒想到到了這世,託了這具肉身的福,居然那麼不招人待見。
寶嫿似乎將整個身體都縮在了靠椅中,那椅子一晃一晃的,就像要倒下去,寶齡一驚就想去伸手去拉她,誰知眼前一花,再轉過身時,已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寶嫿不知何時從椅子上跳了開去,飛快地開啟一旁的書櫥,然後嘭地一聲關上門……躲了進去。
“寶嫿!”寶齡下意識地想拉開書櫥,可裡頭似乎有股力量,雖很小,卻那麼倔強,讓她無可奈何。
這書櫥不像別的裝飾櫃有著雕花漏紋,雖大,但卻實心、牢固,是完全密封的,若是一個在裡頭時間久了,說不定會……寶齡不敢再想下去,可憑她似乎也不能將寶嫿拉出來,如果硬來,倒有幾成希望,但後果如何,她難以想象。
寶齡見到寶嫿已經是第三次了,這三次,她從未見過寶嫿說話。此刻的景象讓她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部前世的推理偵探劇,裡面有個男童親眼目睹自己父母被殺,受了極大的刺激,患上一種叫自閉症的疾病。
電視劇裡說,自閉症的兒童,很難與人溝通,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寂寞、脆弱、不安,對周圍充滿了極度的懼怕與不信任。他們一旦感覺到危險的臨近,便會選擇將自己藏在相對狹小密封的空間裡,這樣才會有安全感。
對於寶嫿來說,她這個姐姐不就是最大的危險嗎?寶齡心裡咯噔一下,望了那緊閉的書櫥一眼,轉身跑出去,她在青雲軒轉了一圈,也沒見到阮素臣的影子,正巧院子外頭有幾個丫頭經過,她隨手拽住一個,那丫頭一驚之下停下腳步,是蔣氏房裡的鴛鴦。
寶齡也顧不得那麼多,喘了口氣道:“有沒有看見阮素臣?”
鴛鴦還未說話,旁邊有個丫頭道:“大小姐找阮四公子?”
是白氏房裡的碧蓮。這丫頭一向鬼靈精怪,如今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一臉地好奇。這顧家的人一聽見她與阮四公子的事就眼睛發光,寶齡懶得跟她廢話,何況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她眉毛一挑,又一字字地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有沒有看見他,聽不懂麼?”
果然,碧蓮暗自撇了撇嘴,收斂了一下神情道:“回大小姐,沒有,不是在青雲軒麼?”
也不在青雲軒。寶齡思忖了一下還是沒把寶嫿將自己藏在書櫥裡的事說出來,想了想道:“那二小姐房裡的人呢?去叫一個來!就說……就說二小姐有事吩咐。”
鴛鴦怔了怔:“二小姐房裡的人?大小姐是說……賈媽媽?”
“賈媽媽?”寶齡愣了一下。
鴛鴦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二小姐的起居從來都是賈媽媽照料的,大小姐也知道二小姐怕生,尋常人親近不得。”
原來如此。寶齡點點頭:“就是賈媽媽,叫她立刻到青雲軒來!”既然賈媽媽是寶嫿“能親近的”,那麼總歸好一些吧?說不定能將寶嫿喚出來。
寶齡回到青雲軒,無奈地瞧見那櫥門還是緊閉的。她索性蹲在書櫥外面,用手敲了敲門:“寶嫿,你在麼?”
裡面沒有絲毫動靜。
“寶嫿,你開開門好不好?”
回答她的依舊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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