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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爺眉心微微一皺,看向阮氏道:“瑗貞,寶嫿這不合群的性子,也是時候改改了,雖是身子弱,但日後總要嫁人、相夫教子,多習慣習慣才好。”
阮氏柔柔一笑:“老爺說的極是,我已跟寶齡說好了,日後吃過飯,她們姐妹倆還像從前那樣,一起去青雲軒寫字畫畫。”
聽得大女兒與小女兒相處的似乎不再如前陣子那般,老爺濃眉舒展開來,點了點頭,開始吃飯。剛巧祥福叔拿了一本賬簿過來給顧老爺過目,顧老爺叫他先放到自己屋裡去,一直靜默的二姨太蔣氏卻忽然開口道:“祥福叔,我剛從外頭回來,聽說咱們賬房新招了個學徒?賬房的人,可不比一般做粗活的長工,馬虎不得。這件事,老爺可曉得?”
寶齡心裡咯噔一下,顧老爺已開口道:“是我帶進來的人。”
蔣氏眉心一糾,動了動唇道:“老爺,您打聽過那人的身世麼?據我所知,那原本……可是胭脂弄的人。”
寶齡拿著筷子的手抖動了一下,下一秒便埋頭吃飯。
“胭脂弄?”那廂裡白氏已掩著帕子驚呼一聲,“金阮白顧黑邵,那胭脂弄不就是黑邵的地方麼……”後半句話在顧老爺眼神一掃之下,乖巧地縮了回去。
蔣氏卻吸了口氣,繼續道:“老爺,胭脂弄是青蓮會的地兒,青蓮會的人做事向來不講情面,誰不知道他們那位主子的手段?在那裡做事能好的到哪裡去?那可不是一般的主,聽說十六歲接的手,第二年就將西關太子碼頭從大和幫手裡拿了回來,如今不過二十出頭,哪個聽了他的名頭不是聞風喪膽的?說有個在他碼頭上幹活的夥計,不過拿了些木柴回去燒飯,就被砍了手!那小魔王真真惹不得,連阮大帥都跟他河水不犯井水的,他與咱們顧家又向來沒什麼淵源,若是讓人知道咱們收留了他的人……”
寶齡雖是嚼著滿桌子豐盛的菜餚,嘴裡卻沒什麼味道,只是將耳朵豎起來。
原來如今的華夏國有金阮白顧黑邵之說,說的是大統的金阮氏、有“紅頂商人”之稱的白顧氏和撈偏門起家的青蓮會黑邵氏。連生那位舊東家就是黑邵,彷彿是位阮大帥也輕易不想惹的狠角色。這倒與殷媒婆說的那番話不謀而合。
她再一次覺得自己做的沒錯,若將連生交回殷媒婆手中,那見錢眼開的媒婆保不準會為了錢再將他賣回胭脂弄去,那小白花兒保準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可如今蔣氏似乎已知道了連生的身份,那麼,關於“她”與連生的關係呢?她望向顧老爺。
“那又如何?”半響,顧老爺神情自若地道,“人,是我從胭脂弄贖出來的,既然贖了身,從此便是我們顧家的人,我要如何安排他,與青蓮會有何干?何況,我不只要收留他,還要好好栽培他,用材不問出處,若他將來能成大器,我便是重用他又何妨?”
蔣氏有些結巴:“可……他那樣的身份,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呀!”
“只要進了我顧家,看誰敢笑掉大牙!”顧老爺打斷蔣氏的話,一雙犀利的眼睛掃了眾人一圈,“我意已決、無需多言!”
蔣氏嘴巴還半張著,終是沒再說什麼,白氏眼珠子轉來轉去,若有所思。就連站在各房主子身後的丫頭,也互相交換著眼色,不約而同地疑惑:為何老爺要這麼護著那個新來的下人?老爺與那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其中大約只有招娣清楚連生的身份,只得將頭垂得極低,望著自己的腳尖。
整間屋子,只有兩個人幾乎在剛在的話題之外。阮氏咳嗽的厲害,賈媽媽正心疼地輕拍她的後背,喃喃著:“太太太太……”
顧老爺微微凝眉:“賈媽媽,扶太太回屋歇息。”
阮氏走後,顧老爺便帶著祥福叔去賬房查閱一年的總賬,寶齡見顧老爺與顧太太都走了,便也起身告辭,花廳裡只留下蔣氏與白氏。
蔣氏皺著眉,半響朝白氏道:“要不是今兒進府時跟著我去採辦年貨的夥計正好瞧見那少年,說他孃家與那少年本是同村,還說那少年幾個月前被他孃舅賣去了胭脂弄,我還不曉得咱們府裡多了這麼個人,這要是傳出去成何體統……老三,你說那少年是個什麼來頭?不過一個下等人而已,就算祥福叔在咱們家幹了十幾年,老爺也不見得這麼護著。”
白氏翹著蘭花指一笑:“二姐,你想知道,派人打聽打聽不就得了?一個下人而已,你不想他留下,想個法子趕他走唄!”
蔣氏眉頭舒張開來:“也是。”
拾、放風箏
正文 拾、放風箏
連生的事似乎就這麼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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