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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門外傳來叩門聲,寶齡猛地回過頭去,身後的人卻不知何時已不見了,只剩那屏風在輕輕晃動。她深吸一口氣,開啟門,便看到連生。一隻手習慣地去扯著衣角,她故作鎮靜地微笑:“你怎麼來了?”
她忘了自己此刻本不是見客該有的模樣,髮梢還在滴水,衣裳的扣子也是彎彎扭扭的,這麼下意識地一扯,讓那領口更低了些,露出一片因泡了熱水而潮紅的面板。
連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突地比寶齡的面板更紅,移開目光僵硬地道:“你、快把衣裳穿好!”
寶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副樣子有多……曖昧,她本想解釋一下,可一想到屏風後還藏著一個人,張了張嘴道:“知道了,你……先出去!”
雖然她是局外人,根本分不清狀況,但不知怎麼,下意識地卻不想那人暴露。
連生臉更紅了,牙齒咬得唇上一道白白的痕,悶不作聲地轉過身,剛走到門口卻頓住了。
寶齡順著連生的目光朝前看,不覺怔了怔,苦笑:怎麼今天的人都往她這拂曉園跑?
二姨太蔣氏與三姨太白氏正緩緩而來。
蔣氏一腳跨進屋子,乍一見到連生,如同打了雞血,厲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氏也介面道:“咦,你不是那新來的下人麼?怎麼跑到大小姐的屋子裡來了?”
“寶齡,你沒事吧?”蔣氏走過來將寶齡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當然沒有漏過寶齡此刻的衣衫不整、披頭散髮,於是眼神瞬間如針尖子一般,轉身指著連生道,“說!你到底對小姐做了什麼!你一個下人,不好好在外頭幹活,又跑到大小姐的屋子裡來做什麼?是不是想意圖不軌?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對小姐不利?”
一連串的質問讓寶齡不覺皺起了眉,開口道:“二孃,沒這回事。”
“寶齡啊。”白氏眼珠子一轉,“你可別被這人騙了,這人來路不明,指不定來咱們家是想撈點什麼好處呢!”
寶齡實在想不出應該說什麼,連她自己都很迷惑,連生為何此時跑到她屋子裡來了。剛才一連串的事將她的腦子弄得亂糟糟一團。
“寶齡,你怎麼不說話?難不成是你將他叫來的?”蔣氏穿著一身元寶領的棉襖,那豎起的領子將本來圓潤的臉遮住一大半,人躲在衣裳後頭,顯得逼仄尖薄,此刻眼角一挑道:“莫不是……外頭那些傳言都是真的,這下人真是你在胭脂弄包的小倌?”
果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寶齡倒卻平靜下來。白氏過來拉住她的手:“哎呀寶齡,你是怎麼了啊!怎能把這種人帶進咱們家來?”
蔣氏又道:“你從前在外頭胡來也就算了,我跟你爹孃都以為你改過了,總希望你日後本本分分的,卻沒想到,如今居然變本加厲,老爺也真是糊塗,居然引狼入室……”
“是我自己來的,跟她無關!”
寶齡正沉默以對,聽到這句話一怔,望向連生。連生筆直地站著,仰著頭,雖然身體有些僵硬,垂下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但眼神卻清亮堅定,毫不畏懼。
她皺眉:“連生……”忽地院落外被一片火把照亮,紛亂地腳步聲此起彼伏。
“走,去瞧瞧出什麼事了。”蔣氏一愣,招呼幾個夥計:“將這居心叵測的奴才先關起來,待老爺處置!”
幾個強壯的夥計過來一把拖住連生,寶齡愣了一下,剛想追出去,卻又止住了腳步,飛快地跑去屏風後。
屏風後空空如也,除了一隻冒著水汽的浴桶。寶齡洗澡前曾怕裡頭的溼氣太重、空氣渾濁,便將窗戶微微虛開一條縫,此刻窗戶卻是穩穩地關了起來。要說有人從這裡跳出去,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人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還能記得將窗戶關好,不發出一丁點聲響,這樣的慢條斯理、從容不亂,讓寶齡忍不住微微一顫。遲疑了片刻,她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與髮髻,便轉身朝外走去。
青石板路隱約有些水跡,四周的空氣也微帶潮溼,寶齡穿過花園時,便看見招娣匆匆而來。
“發生什麼事了?”寶齡迎上幾步問招娣。
“家裡進了賊!老爺今晚在花廳宴請商會的客人,有個夥計從廚房端了瓜果經過迴廊,看見一個黑影跌跌撞撞地衝出來,他嚇破了膽,跟著便喊人抓賊。”
“那賊有沒有抓到?”
“抓到了,聽說……是個臭名昭著的採花賊,叫什麼……玉面虎!”
寶齡一愣,心底不知怎麼竟像是鬆了口氣,連她自己也不懂為何會有這種感覺,沉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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