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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想要的,爹總歸答應你。”
沈寶齡不知道那位顧小姐為何會死,更不知道顧小姐生前想要的是什麼,當然也不便接話,只是點點頭,想著這千頭萬緒、一樁樁的事,等一切安定下來定要仔細地瞭解清楚。
顧老爺似是極為安慰,聲音愈發輕柔:“你身子還弱,好好睡一覺,其餘等明日睡醒了再說不遲,我叫他們守在外頭,你若有事便喊他們。”
關上門,沈寶齡才真真舒了口氣,走下床,四處打量。
蘇繡碧紗櫥、紫榆百齡小圓桌,黃花梨多寶格中擺滿了玲瓏的古玩,香臺上的景德鎮豆青釉雙耳三足爐裡燃著一炷香,氣味奢靡……別說她未曾看清的大廳,就單說這小姐的閨房,也真真是個富貴人家,怨不得那殷媒婆左一個顧家右一個顧小姐的處處奉承。
紅木雕花梳妝檯上放著一面銅鏡、一隻風箏。風箏彷彿兩隻比翼雙飛的鳥,黑白相間的翅膀上有兩個小字:寶齡。應該是顧小姐生前用來玩耍之物。
她想起顧老爺喊她寶齡,竟真的與她前世的名字一字不差,只是姓氏不同而已。
銅鏡卻並不花俏,比起屋裡的陳設甚至略微單調了些,只有規規整整的四字繁體銘文:寶貴雙全。
她拿起來,恍惚地照出一副陌生的容顏。卸去濃妝,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子。齊劉海兒遮住了高額頭,單眼皮、薄唇,嘴唇一抿,顯出幾分倔強。按照古代的審美標準,實在算不得是個美人胚子。
這樣也好。沈寶齡恍惚地笑笑,注視著鏡中另一個自己,想起那些遙遠的事來。
她記得自己死了。是病死的。
前世,父母離異,她很少有父愛的溫暖,沒想到穿越過來,卻好像有一個極疼自己的父親,這總是好的。看穿著,這裡彷彿是歷史上的清末民初。至於一些細節,譬如年代國號、這顧家是什麼人家、她又是身處何地,日後慢慢再作打算。
她只知道,從今往後,她再不是沈寶齡,而是……顧寶齡。
貳、生母與姨太
寶齡記得顧老爺吩咐她好好睡一覺,其餘等睡醒再說,可她這一覺睡得實在不太安穩。
翻來覆去一宿,一會兒夢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張青光光的病床上,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手術刀,一臉猙獰地朝她笑;一會兒,那醫生的模樣卻又變了,長髮徐徐散開來,一身白大褂也變作了舊時的衣裳。
蒼白的容顏、看不清容貌,一隻瘦骨嶙峋的手伸過來,伸向她的脖頸。她“啊”地一聲驚呼,騰地坐起來,便真的看到這麼一隻手。
纖細素白的手,停在她頸邊,手的主人似乎被她突然的驚醒嚇住,一動不動。
靜默許久,寶齡才從窗戶外透進來那微弱的光線裡隱約瞧見,那是一個穿著白緞裡衣的女人,年紀彷彿不輕,三十出了頭,蛾眉鳳眼、容貌端正,只是臉色太過蒼白、人也太過消瘦了些。
分不清敵我,寶齡只好雙手交叉護在胸口,與她對視。
女人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半響,那隻素白的手落在被褥上,輕輕捻了捻:“早春的天最是傷人,大病初癒,彆著了涼。”
語氣很輕、溫柔如水,倒叫寶齡不好意思起來,暗笑自己初來乍到,到底是一驚一乍的,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罷了。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在顧家是個什麼身份,但總歸一番好意,她正想著是否要開口道聲謝什麼的,那女人卻冷不丁地喚:“寶齡……”
寶齡下意識地應了聲,見那女人淡唇微動、欲言又止,終還是開了口:“寶齡,你莫要怪素臣跟寶嫿,寶嫿身子弱,素臣自小溫善,對她便多了幾分照拂,他們……本沒什麼。”
彷彿是解釋誰與誰的關係。可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對於寶齡來說,就像昨日聽那少年連生說話,不知所云。單隻記住了兩個名字:素臣、寶嫿。
女人凝視寶齡,黑瞳裡帶著幾分期冀,寶齡一時默然:“我……”
忽地,吱嘎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個丫頭朝著門縫裡張望,不過與寶齡此時的年紀相仿,或許還要小些,穿一身雲青色的對襟布衫,兩根粗粗的麻花辮兒垂在胸口,一見屋子裡頭的動靜,拘謹的神色頓時化作幾分驚訝:“大小姐……太太……”
太太?寶齡茫然地隨著小丫頭將目光投向身邊的女子,怔住:這弱不禁風的女人,便是顧老爺的原配夫人,顧大小姐的……生母?她一時有些無措,聽得那丫頭對顧太太道:“太太,您身子要緊,怎的出來了?要是染了風寒可就……”
顧太太淡唇微微一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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