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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報應……哈哈哈哈哈……”
“太太,快去請大夫……二小姐,二小姐!”賈媽媽破碎的聲音將阮氏從失魂落魄中拉了回來,阮氏一把推開蔣氏,身子卻軟軟地倒了下去。
“太太!”賈媽媽已是顧忌不暇。
“將太太扶進去。”寶齡忽地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注視著寶嫿,目光中氤氳著複雜的情緒,終是側過臉,“四表哥……”
阮素臣看著她,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走上前去,將寶嫿抱起來,走了幾步,又頓下腳步,看了連生一眼。連生走到寶齡跟前,漂亮的大眼睛裡閃爍著嚴肅的焦灼:“我請大夫來,你先回房躺著。”
寶齡背對著連生,目光落在那處墳堆上,她知道連生此刻擔心的是什麼。她亦知道,蔣氏雖調換了今日的湯汁,但之前的那些她到底還是喝了,邵九所查出的湯汁裡並沒有毒,他沒有說謊,因為他無需在這件事上說謊,當她知道梅珊的死於阮氏有關時,便知道,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
梅珊死時亦看不出是中毒,而她……用一碗湯便毒死她,這不是阮氏的作風,若能輕易查出那種毒,阮氏亦不會如此篤定。
她的身體,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幾日來自於身體的一樣,只是當時查不出湯中有毒,所以她無法確定,只是小心地沒再喝那些湯汁。
但到底還是遲了。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眼前一片迷糊,身後的喧譁、哭鬧、喊叫彷彿隔了一層紗,似遠似近,她最後的知覺,是不知倒在誰的懷裡,耳邊是飄渺的笑聲。
黃昏時分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
一牆之隔,邵九坐在青石上,修長的十指夾著碧綠的竹蕭。
陸離冷漠的黑眸中那抹憂色再也掩飾不住:“爺……”
簫聲漸止,邵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無需擔心,希郎說過,若攝入的劑量不到一定程度,還有迴轉的餘地。”
就算沒有迴轉的餘地,他也不在意。
陸離終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望向那高牆之外,宛若喃喃道:“顧家……到底散了。”
那是她的使命,她揹負著這個使命,掩去了真實面目,將自己變作另一個人,她可以不要那如花容顏、安逸錦年,他曾以為,她與他一樣,才能夠六歲那年開始變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後來才知道,似乎並非如此,她那麼做,不是認命,是另一種情感,一種強烈到將自己變得極為卑微的情感。
此刻,使命終於完成了,然而,她還回得來麼?
邵九站起來,漫天的水汽猝不及防地撲面而來,一絲一絲彷彿浸入眼底,深邃的眼眸像是籠了一層薄霧,他的面容在雨霧中模糊不清:“那本是沙漠中的綠洲……”
被慾望與貪婪迷惑雙眼才看到的海市蜃樓,在野心之下所建,又在各種猜忌、詭計中分崩離析,顧家,原本就不存在。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他只是輕輕推了一把罷了。他從不後悔所做的每一件事,可成功之後,亦無一絲驕傲與快感。
那種毫無驚喜、沒有變數的感覺實在叫人……討厭。但,這便是他十幾年來所習慣的樣子。
邵九緩緩地走進屋子,端起窗邊的茶盞抿了一口,隨即微微蹙眉,茶已冷,視窗飄進來的雨絲髮出噼噼啪啪的聲響,一陣風,一抹火紅飄落下來,是一隻大紅色的紙鶴。
他拾起來,指尖忽地傳來一絲溫熱、宛若那少女站在逆光下,朝他一笑:“送給你。”
真的……一點也不在意麼?
壹佰肆拾貳、一線希望
“希郎你去看過她了?”暮色四合,陸離站在樹下,待看到那高大的人影出現時,亟不可待地迎了上去。
那位名為希郎的中年男子微微點頭,他有棕褐色的捲髮與碧藍色的眼睛:“那叫連生的少年一個時辰前來醫館尋找,讓我去看看她。”
“她如何?”
“暫時只是因為精神的刺激與混亂而導致隱藏的毒性在血液中加速蔓延,所以昏睡了過去。”
陸離深吸一口氣:“你怎麼說?”
“我只說,這毒性極為罕見,我無能為力。”希郎淡淡地道。
“其實呢?”陸離微微一怔,隨即瞭然,希郎是邵九的人,這件事,在顧府只有一個人知曉,那個人便是阮氏,如今,阮寶嫿亦中了毒,阮氏應該也沒有心思再顧及這些,而希郎的真實身份,就連阮氏也並不知曉,所以,希郎只能裝作對這種毒一無所知,才最合適。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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