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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忽地微微一沉。
而就在剛才,當他與她對視時,那種感覺又出現了。他的直覺告訴他,阮氏,並不簡單,甚至或許——從來便不如表面那般溫婉孱弱。
然後究竟如何,他一時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直覺。所以,他現在無法對她說,他無法確定,也還有許多想不通的東西。況且,顧老爺剛走,這個答案,他怕她更無法承受。
連生望著寶齡,沉默了許久,忽然說了一句寶齡聽不懂的話:“就算你不在,或許,她們都能好好地過下去,比以前過的更好。”
連生的話在寶齡耳邊響起,寶齡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句話有些古怪,但是一瞬,她便釋懷,是連生在安慰她吧?想讓她離開。
她抬起頭,語氣很淡,很輕,目光卻明亮若水:“也許吧,也許我在,也不能做些什麼,但我離開,便真是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一來到這個時空她便是孑然一身,那麼她相信自己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但一開始便不是如此,這個家,這個家裡的人,已在她心裡紮了根。
留下,不全是為了她們,也是為了自己。
想到這裡,她悵然的眉微微舒展,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再說,大帥也下令不再追究顧府其餘的人了,身為大帥,他不會說話不算數,何況,就算不是大帥,他好歹是我的表舅舅,顧家剩下的,不過都是些女流之輩,他何必與我們過不去?”
如今帝制已滅亡,縱然謀逆罪是天大的罪,但株連九族那樣的事,就算發生,也會暗中進行,不會光明正大,何況顧老爺是在牢獄中自盡,並非大帥親自下令處決,大帥准許顧家將顧老爺的遺體帶回,又赦免了顧家的罪,不僅可以讓顧家心懷感激,又能讓天下百姓看到他的大度與仁慈,何樂而不為?
連生凝睇寶齡,她的笑溫暖而明澈,眼神卻那麼——堅定,他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卻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握住:“那麼,你要答應我,日後,處處要小心。”
“我答應你。我會小心。”寶齡點點頭。
連生似乎還是不太放心,皺皺眉,又加了一句:“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大意。”
寶齡眉梢一挑,眼神透著詢問。連生今天的話都怪怪的,是因為擔心她所以心裡太過不安麼?
他比她高出了大半個頭,站在她跟前,身子繃緊如一張弦,目光中的憂慮她都看在眼底,心底暖暖的,卻又有些不忍,不覺故意打趣道:“好了,我知道了,就算是你,我也要留個心,成了吧?”
她本是開玩笑,想讓他放鬆下來的一句話,卻明顯感覺道他的手忽地一片冰涼,隨即,點點頭,望著她道:“對,就算是我,你也不要完全信任,我……”
他張了張嘴,卻看到寶齡打了個呵欠,心裡不由得湧動起一絲憐惜,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飛快地垂下眼睫道:“睡吧。”
“你也去睡吧。”寶齡鬆開他的手。
連生走到門外,卻並未離去,而是坐在了石階上。既然她不願走,那麼就讓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哪怕失去所有,哪怕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只要她好好的,他便知足了。
連生走後,寶齡臉上那抹輕鬆的笑意才漸漸隱去,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沉色。
連生的擔憂,她不是看不出來,但她心裡呢?
顧老爺之前因為某種原因,安排她去邵公館暫住,她原以為是因為蔣氏的事,然而,蔣氏失去了所有的籌碼,人也瘋了,再不可能做出什麼事來,可為何之後,顧府好像依舊籠罩在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中?再加上顧老爺留下的信……這一切一切,讓她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正處在一種十分危險的境況中。但又如身處一片迷林,心裡分明有種不安的感覺,但卻什麼也看不清。
屋外的少年望著星空,一直睜大了眼睛。而屋內的人,也過了許久才睡著。
月涼如水。
長夜靜慢。
時光如梭,一轉眼便是好幾日。那一日,是顧老爺的頭七。
這些天,寶齡一直親自看著阮氏吃藥、睡下,空下來的時間,多數是陪著寶嫿,或是自己發呆。
在她回府的第二天便去看了寶嫿,寶嫿雙眼通紅,神情卻不如一般剛失去父親的女孩一般無措,她本想安慰寶嫿,卻反而是寶嫿反過來安慰她。那一刻,寶齡發現,寶嫿似乎比她想象當中的更為堅強,在她那柔弱的不堪一擊的表面有著一顆無比堅韌的心。
有的人,是外冷內熱,像連生;有的人,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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