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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拎了起來,盯著他從門口到窗邊,來來回回走了三趟,這才放心的離去。
第三件崩潰的事是打針。由於不能進食,所有的營養都要靠輸液提供,曉亮的手背像蜂窩煤一樣佈滿了針孔,最後手上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血管了,只能打腳。
“魚蛋!我的腳腫了!”餘曉亮指著自己正扎著吊針的左腳,興奮的說道,“你看,一隻腳肥,一隻腳瘦,像不像一個豬八戒一個孫悟空?”
“這孩子倒真會苦中作樂。”正在換藥的小護士笑眯眯的說道。
“沒心沒肺的,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餘丹莞爾。
一個星期後,到了曉亮出院的日子,他掀開衣服,平躺在床上,江容止正彎下腰來,細心的幫他拆線。
“我能吃茴香餃子了嗎?”餘曉亮仰著臉,笑眯眯的問道。終於熬到了出院,這一個星期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可以了。”江容止說。
“江醫生,這次真是麻煩你了。”餘丹輕聲說到。
“餘丹,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叫我江叔叔好了。”江容止將剪刀和鑷子放進托盤,直起腰來,微微一笑,“對了,修遠今天下午到青島,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你們也很多年沒見了吧?”
餘丹的臉色在聽到江修遠的名字的時候瞬時變的慘白,她的手一抖,手裡拿著的鑰匙嘩啦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第五章 狹路
江容止在一家叫蜀香園的川菜館訂了位置,他提前開車接餘丹和餘曉亮到了那裡,接著驅車去機場接江修遠。江容止一離開,復原能力超強的餘曉亮就坐不住了,他在前庭裝滿各種觀賞魚類的魚缸那邊左晃右晃,伸出指頭,用指腹在魚缸壁上滑來滑去,魚兒以為有人來餵食,從魚缸的四面向手指的方向聚攏過來。
“魚蛋!你看這些魚!像不像瞎子!”餘曉亮玩的很開心,扯著嗓門喊道。
餘丹失魂落魄的坐在座位上,對兒子的召喚充耳不聞。江容止盛情難卻,再加上她一時猶豫,竟然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江容止拉上了車前來吃這頓飯。
她怎麼會同意?怎麼能同意?此時,她早就悔的腸子都青了。
手足無措的時候,她撥通了唐卡的電話,聲音顫抖,冷汗直冒:“唐卡,怎麼辦,我想逃跑……”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人家江醫生有你的電話和地址,你跑的了這次跑不了下次。”唐卡安慰道,“魚蛋,其實我早就覺得,逃避不是辦法,你都帶著曉亮逃了8年了,有些事,總歸是要面對的。”
“可是,可是,可是,怎麼面對啊!”餘丹覺得自己就快哭了。
“你都有膽量18歲離家出走把孩子生下來獨自養大了,難道沒膽量把你的勞動成果拿給孩子他爸看看?”
餘丹徹底無語了。
“你聽我說,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去廁所,洗把臉,補補妝,容光煥發,保持微笑,見到江修遠的時候千萬別怯場,別嚇的尿褲子,腰板挺直點,拿出我們女人的氣勢出來,聽到沒有!”
溝通無能,雞同鴨講,滿頭黑線的餘丹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餘丹將洗手間的大門反鎖,撩了很多涼水在臉上,總算讓混沌的大腦略微清醒了一些。
她依照唐卡的建議,拿出粉底眼線筆和唇膏,在臉上補了淡淡的一層妝,再仔細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除了臉色略微蒼白了些,比起方才的失魂落魄果然精神了很多。
她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鏡子裡自己的臉龐,和8年前她離開北京的時候多了一絲成熟少了些許稚氣。
時光和青春都是不可逆的東西,在8年前的那個冬夜,她義無反顧的選擇留下曉亮獨自離開的那刻起,無疑就已經徹底將她的青春丟到了現實的火裡,它們被她親手燒成灰,化成煙,自此飄蕩遠去,無處可尋。
4歲的餘丹和6歲的江修遠的相識頗具有戲劇性。用江修遠的話來說,這真是一個災難的開始。
彼時餘家和江家剛剛成為鄰居,餘家住在4樓,江家住在3樓。餘丹從小身體就不太好,經常犯些頭疼腦熱的毛病,餘福久是中醫,從來不許女兒去醫院吃西藥打吊針,總是開些苦的難以下嚥的中藥湯強逼餘丹喝下去。餘丹拗不過爸爸,一腔怨氣只能憋在肚子裡無處發洩。
有一次,餘福久又熬了一碗黢黑惡臭的中藥湯,用瓷碗盛著,擺到了餘丹面前。餘丹的小臉因為高燒而有些浮腫,兩頰有兩朵病態的酡紅,她聞著這股令人作嘔的中藥味就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