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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當歸看著眼前一身青衫,說話雲深霧繞的陸江北,疑惑地發問:“究竟有何等大事,要這般鄭重其事的?”
陸江北在桌子對面坐下,將一個巴掌大小的紅錦盒擱到她面前,微笑說:“請開啟看看。”
何當歸依言接過,拿開盒蓋見到是一沓紙,愈加不解了。陸江北用眼神示意她開啟看,於是她拿出其中一張紙,開啟瞧了一眼,眸中是掩也掩不住的訝異。
京城“喻寶慶”綢緞莊的地契。
又拿兩三張,京城“泊園”的房契,以及園子周圍的百畝田契。
再拿起一沓疊在一起的厚紋花紙,五百兩一張的銀票,共有五張;另有三張二十五兩面值的小額銀票。
何當歸不動聲色的全部瞧了一遍,然後重新疊好,放回盒中再蓋好盒蓋。陸江北則一直盯著她的臉瞧,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才會對盒中之物連一個類似驚羨或欣喜的表情都欠奉?
何當歸把錦盒遞還給陸江北,見對方並伸手不接,只好把錦盒放在桌上,微笑道:“陸大人,你大清早拿著五六千兩的財物,不是專程來向我炫耀的吧?有話請直說。”
陸江北被“炫耀”二字引得心頭一樂,可是這一點笑意融化在滿心的酸澀中,最後沉底了。掛起一個如沐春風的表情,陸江北笑著說:“何小姐是個直爽的人,我也就不繞圈子了。今天,陸某是來說個媒的,段少對姑娘情根深種,想要娶你為妻。”
☆、第027章 段曉樓初試情
更新時間:2013…07…07
何當歸的瞳孔微縮,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陸江北停了片刻,想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到一些訊息,然而只覺得這個女孩的眼睛和別人的極不一樣,像是月光下一泓井水,清澈幽深,眼底卻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橫亙在那裡,讓人看不清楚。
陸江北只好繼續說下去:“在下的名字是陸江北,供職錦衣衛,於洪武二十七年九月受段曉樓委託,向何小姐你求親。段少是安寧如廷伯府的世子,軍銜是從五品武略將軍,現於錦衣衛供職……呃,他是庚戌年戌子月生人,生肖狗,今年二十有三。他……年少有為,文武雙全,外貌尚佳,體魄結實,無不良嗜好(除了在路邊撿女人回家),他在我們一行九人中年紀排第七,官職卻排第三……段家是世襲伯爵,他是嫡子也是獨子,就只有幾房堂兄弟同住伯府,他母親也是個極好。性兒的人,你看段少就知道了,他很隨伯母的性子,古道熱腸,見義勇為(在路邊撿女人回家)……最重要的是,我們一行九人裡,只有他還未娶正妻,你若嫁給他,就是段府的當家主母了。你覺得如何?”
陸江北一向刑訊逼供說得多了,卻從未替人說過媒,不知道這樣說行不行得通,因此他越說越沒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而且,從昨晚段少央求自己做媒人開始,他的胸口就像塞著一團棉花,總是透不上氣來。他隱約明白那代表著什麼,卻不敢繼續想下去。世上的美貌女子千千萬,不必是她,不該是她。
何當歸聽完,停了一會兒,突然捂著嘴吃吃地笑出聲來。
陸江北奇怪地看著何當歸,何當歸和他四目相對,笑著道歉道:“失禮,剛剛想到了別的事情,一時忘情就笑起來。”對方一番磕磕巴巴的大實在話,讓她想起前世自己去做媒的情景,講話慌慌張張的,前言不搭後語,唯恐把事辦砸了。最後她才發現,被提親的那戶人其實是非常樂意的,只不過自己一直不給人家講話的機會,以至於雙方都懸著心,忐忑不安了半日。
陸江北心中的困惑更深了,身為一個女兒家,乍聽見有人直接向她提親,不羞不臊也就罷了,竟還聽得走神了,回神後還笑起來?天下間怎麼還有這樣奇葩的事?還是說,她早已心有所屬了,所以對別人的求親都不在乎了?
想到這裡,陸江北心中更堵了,艱澀地開口:“何小姐,你……”
何當歸也恰在此時抬頭,說:“陸大人,我……”
短短相視一笑,陸江北便移開了目光,只道:“請說吧,我會如實轉告段少。”
何當歸搖搖頭說:“抱歉,這聘禮我不能收,親事也不能應下。”
陸江北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又提了一口氣,迅速地問:“為什麼?是不是何小姐已經定親了,還是,你已有心上人了?”
何當歸搖手阻止他的猜測,眸色澄明如水,淡淡看著窗前的一棵枯槐樹,說:“請轉告段公子,一則,我與他的門戶不對;二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議親的物件不對;三則,我對他充滿了感激,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