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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盯著何當歸看,一些人為她擔憂,一些人暗自緊張,一些人幸災樂禍,一些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何當歸的臉上帶著不容侵犯的傲氣,微微合上雙目,突然開始唱歌:“淡竹枳殼制防風,內藏紅花在當中,熟地或須用半夏,坐地車前仗此公。少時青青老來黃,千錘百結打成雙,送君千里終須別,棄舊迎新拋路旁。小時候,嬤嬤對奴唱,女兒命苦似黃連哇,一生眼淚汪汪流哇,嫁人莫進大朱門哇……”
柔和的旋律,從未聽過的歌詞,還有那不染塵埃的輕靈之聲,讓段曉樓聽得出了神,半晌他才轉而納悶起來,她這是要做那般?呃,她是打算用歌聲催眠所有人?還是,打算放棄搜查的……結案陳詞?
說時遲那時快,懷冬突然尖叫起來:“呀——呀——有妖怪呀——”說著,她從衣服裡抓出一個東西扔遠。
“接住!”
何當歸的歌聲戛然而止,睜開眼大喝了一聲。
距之最近的廖之遠飛身躍起,輕鬆在那東西落地之前吸入掌中。託在手中細看,發現是一個繡著三朵白梅的綢布小包,絲絲縷縷的冷香從綢包裡溢位,襲上了鼻端。
廖之遠揚眉去看何當歸,見她微笑著點一點頭,於是廖之遠扯開綢包的絲線,倒出裡面的東西。
一個金光燦爛的半圓形物什躺在廖之遠的大掌中,刺痛了許多人的眼睛。更多的人用驚懼的目光鎖定何當歸,她究竟是用什麼方法,逼懷冬自己把東西交出來的?!懷冬剛剛大叫“有妖怪”,又是什麼意思?!
何當歸轉頭看太善,冷然詰問:“師太還有何話講?皇帝欽差面前,公然包庇罪犯,是我不把皇上放在眼裡,還是你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師太你是出家人,既有大羅金仙護體,又有三大特權傍身,定然不會害怕上公堂、過三審了?”
道姑們收起原本的輕蔑,正眼打量眼前這個十歲的何小姐。一身素色衣裙,一件粉色斗篷,頭上只是鬆鬆綰了個小髻,髻上綁的是綠布條,也沒什麼特別的裝飾。可是如此樸素的穿著,反而襯托出她的天生麗質,眉目如畫。
太善聽何當歸說要拿自己見官,驚怒交加,狠狠瞪住了對方。那一雙點漆似的黑瞳也回視她,如流水一樣清冷,表情難分悲喜。太善只覺得全身發冷,那是什麼眼神?簡直像帶著妖冥鬼狐的寒氣!
段曉樓也困惑地看著何當歸,問:“丫頭,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何當歸微微一笑,說:“十年前,波斯第一巧匠大節慄來到中原,行程安排上是隻住三天便走。小女子的母親花重金打聽到了大節慄的住處,親自帶著三十匹錦上門,請他打一把長生鎖,頗費了一些周折才使他答應。為了打這把鎖,大節慄在中原多住了兩個月。而且,這把金鎖雖只用了一兩九錢的金子,卻是精工奇巧。鎖打好之後,就在小女子的週歲宴上,有位女客也看中了它,纏著母親要花八百兩銀子買走,母親也沒有應下。從此後,小女子日夜都帶在身上,以此感念母親的生身大恩。”
陸江北詫異:“大節慄?可是我聽說,當年臨安公主出三百兩赤金都請不到他一回,為何令堂只用三十匹錦,就買了他兩個月的工時?”
段曉樓也非常不可思議:“素聞波斯盛產絲綢和毛料,什麼樣的錦能入他的法眼?”
何當歸不疾不徐道:“那個麼……就屬於另一個故事了,而且眼下似乎還不是悠閒地岔開話題的時候,這麼多位師太都在盯著看呢。廖大人,請把金鎖給我一下。”廖之遠笑一笑遞給何當歸,只見她左手翻轉金鎖,右手的指縫間出現了一枚尖尖的繡花針,往鎖底的某個地方一送,就聽得“啪嗒”一聲,金鎖應聲而開,分成了四瓣。
何當歸抬手舉了舉其中一瓣小金匣,笑道:“剛剛我唱的曲兒,是母親年輕時愛唱的。當年,她請大節慄做了一個奇巧的‘共振子’放進金鎖,只要她一唱起歌謠,金鎖就會震動、跳動,甚至轉動,用來逗搖籃中的嬰孩一笑。原本,只有母親一人唱歌的聲音才能觸發這個機關,好在我與母親的聲音有五成相似,我又刻意去模仿,這才能讓金鎖動起來。不過幅度應該很輕微,只有貼身收藏的人才能感覺到。而懷冬師傅就是那個貼身藏鎖的人,剛剛她大概以為鎖裡面有什麼活的東西,一時害怕就扔了出來、”
懷冬癱在地上,咬著嘴唇不說話。周圍的道姑自動遠離她,使她旁邊出現一大片空地。
陸江北等人聽得嘖嘖讚歎,所有道姑們早已經聽愣了,世間怎麼還有這樣的東西!陸江北依然有個疑問:“你怎知東西在她的身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