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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手……那瀋海月動手對敵慣在十招之內取人性命,這十招之中又分奇偶之差,一三五七九乃是殺著,二四六八十卻是虛招!”
嶽懷冰不禁在心裡大大動了一下,真有說不出的喜悅,果真對方和尚所說是真,那麼在動手過招上來說,自己先已佔了先機,一旦動手自是對自己有利。
他向著痛禪和尚合十一揖道:“謝謝大師指示先機,晚輩記下了!”
痛禪和尚道:“瀋海月如遇高手,每喜在第九招上取人性命,他有一招不常用的招式,名喚‘倒剪喉’,回身運劍快若閃電,普天之下,當得他這一招的人只怕還不多見!”
嶽懷冰道:“晚輩當以‘金盤刀法’傷他的手腕,可施得嗎?”
痛禪和尚吟哦著點了點頭道:
“施主的反應不謂不快,這一招對拆得很好,但是瀋海月劍功驚人,那時必已貫注劍,只怕少施主你措手不及耳!”
嶽懷冰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時驚立當場。
痛禪和尚微微頷首道:“少施主你仔細推敲吧,如躲得過沈堡主這一招倒剪喉,性命或可保住一半!”
嶽懷冰奇道:“大師這話怎說?”
痛禪長嘆道:“少施主你有所不知,瀋海月自負過人,常告其手下各人,任何人如能敵得過他十招,皆可不究。雖然你的情形特別,但當著他手下各人,他也不好再出手傷你!”
嶽懷冰一時氣往上衝,冷笑道:“謝謝大師的指示,在下知道了!”
痛禪和尚嘴裡喧了一聲佛號,吶吶道:
“老衲已經說得太多了……沈堡主手下有四大劍手,平素武功皆已得其真傳,劍術高明,以瀋海月之為人,必得假手此四人取你性命。不過以你的武功,即使不能取勝,逃走也並非無望,老衲不便出手相助,施主你倖免不死,可循西路方向走,見水則吉—
—”
說到這裡,口喧“無量壽佛”,連聲道:“善哉!善哉!”遂即轉身而去!
嶽懷冰不禁獨個兒地又發了一陣子呆,一時默然無語。
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不得入眠!
嶽懷冰腦子裡苦苦思索著那一招“倒剪喉”的破招之法。
遠處“絳雲寺”的曉鍾之聲,清晰地一聲聲傳過來!
黎明前後——
紙窗被雪色映襯得一片慘白,天色出奇的朦朧,出奇的冷!幾隻黑老鴉在窗前呱呱地爭叫著,扇動的雙翅,拍打著雪面,破壞了一天的寧靜。
嶽懷冰欠身坐起。
每天他都是這個時候起床,然後以冰雪沐浴一回,今天似乎也不應該例外!
他的手,剛剛把窗門推開一半,驀地止住了動作!——
他清晰地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藍衣長衫、白面無鬚的文士,正自登上了自己所居住的這座峰頭!
這人顯然輕功一流身手,只見他足尖點處,全身有如魅影般的,已向前飄了過來!
動作之快捷,身法之輕靈,誠然武林罕見!
嶽懷冰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把身子貼向裡壁,但是他凌銳的眸子,卻絲毫也沒有放鬆窗外的那個人。
那個四旬三四的年歲,青皮寡肉的身子骨瘦,看上去十分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給颳倒了似的。
他的一雙瞳子在四周略一顧盼之後,立刻就被懸在樹上的三顆人頭吸引住!
只見他後退了一步,一雙微微凸出的眸子連連眨動著,這時候嶽懷冰才注意到此人折起的衣袖裡,插置著一張紅色的信帖。
遂見他雙手向兩方一分,身軀箭矢般地已撲到了懸有人頭的樹下,細細地向著那三顆人頭端詳不已!
嶽懷冰看到這裡,實在不能再裝襲作啞了!
他猛然把窗扇一拉,在乍然敞開的窗影裡,整個身形旋風似地已捲了出去!
藍衣文士倏地回身,嶽懷冰已站立身前!
“朋友,來到了我這蝸居,也不向主人打個招呼,顯然有失風度吧?”
藍衣文土冷冷哂道:“請教大名?”
“嶽懷冰!”
“嶽朋友!”
那人開合著一雙炯炯有光的眸子,徐徐地道:“這句話似乎不應該由足下來說!”
嶽懷冰道:“這話怎麼說?”
那人莞爾一笑道:“如果足下涉事稍深,就應該知道這大雪山萬松坪,方圓百里之內,只有一個主人!”
嶽懷冰道:“清說得清楚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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