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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的沉默了下去。
前些天的疫苗事件讓錦書很生氣,但真正憤怒的還不是她。
在忻都已經為帝國控制逾二百年的今天,因為跨族婚姻帶來的民族融合讓這裡的人種或多或少都有了華人血統,國語被普遍的推行應用,而忻都本地的上層人士更全盤接受了本土的文明和理念。商業利益和政治利益千絲萬縷盤根錯節,有錢人日益富裕,但忻都的狀況與二百年前相比幾乎沒有多少改善。主流媒體在不斷宣傳與本土親善,私下裡的不滿情緒在悄悄蔓延,無論如何,錦書都覺得這裡的未來令人堪憂。
錦書的境界達不到憂國憂民的高度。她選擇來這裡,只是出於研究者的責任感。她甚至考慮過積攢幾年工作經驗之後申請無國界醫生組織的志願者;至於這裡是殖民地、是自治領還是獨立國家,對錦書而言並不重要。
但男人們與她並不一樣,他們要掛懷的遠比她要複雜得多。
錦書低下頭,看著腳下深褐色的肥沃泥土,想起沈斯曄對她來忻都實習的不贊同,想起他在上一封信裡提到過的弊病,發了一會怔,微微嘆了口氣。
36四封信之四:終章
“斯曄:
謝謝你的關心,我的感冒已經痊癒了。
最近專案進入了攻堅階段,大家都廢寢忘食的撲在實驗室,每天都很累,幾乎是回宿舍就休息,所以不能及時回覆你的郵件了,請不要介意。不出意外的話,這項成果在年底就能得以應用,當然我參與的只是其中極為微小的一部分。至於成果是什麼,雖然很想和你分享,但請允許我暫時保守秘密。
昨天的電話裡我的態度有些偏激,我沒事,只是情緒有些過於激動了。謝謝你能耐心的和我辯論半個多小時,我猜我當時表現得一定很不理智吧?我想,醫學當然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我不會放棄努力。雖然在殖民地的問題上,我們的意見並不一樣,但“我願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所以不用再發簡訊解釋你的態度了……我沒有生氣你,真的。一定要我說我沒有生氣你才相信麼?
另外,你曾經告訴我你在欖城服役的事情,怎麼說呢,我發現當地人對於皇室充滿一種神秘的嚮往和敬慕感;這裡的普通人像是對政治/民/主興趣不大(當然可能是我的錯覺),而習慣於有可以崇拜的偶像;如果他們知道這件事,大概會對帝國的好感度有所上升——忽然覺得我是在為你出謀劃策了?似乎有違我的立場,那麼就此打住好了,我想你的智囊團比我一定想的更遠吧。
這些天欖城的治安的確不怎麼好,不過我想不會有太大問題,據說每年都會這樣。
另外,我真的不喜歡吃紅棗,所以請不用再給我寄包裹了……你是怎麼從我的照片裡看出我缺血的?與我相比,背景裡那座一整塊石頭雕刻的神廟更為顯眼吧?還有,我想你要注意合理的作息時間。我真的不介意每晚回去上網時你在不線上的。不,沒有其他意思,雖然我喜歡熊貓,可我也不想總在新聞裡看到有黑眼圈的你啊。
如果你從我的話裡看出了無可奈何的意思,請務必不要認為那是錯覺……
明天就是農曆七夕了,節日快樂。
錦書/於欖城高師
某天中午錦書懶洋洋下樓去吃飯,在樓梯轉角卻看到了大廳裡聚集著一群人。她沒有看熱鬧的興趣,但那是她去餐廳的必經之路。默默想著下午的實驗,錦書低頭高速疾走,她餓了。結果無意之下,很結實地撞到了穿著迷彩作戰服的人身上。
受過嚴格訓練的軍官警惕地退後一步,目光倏然銳利。看清楚她,在明顯的一怔之後,他緊繃的弦才鬆弛下來為驚奇取代:“……是你?”
原來是那天在湖上王宮咖啡廳遇到的搭訕者。
錦書默默地鄙視著自己的安全意識,也不由笑了:“……真不好意思。不過你居然還能認出我?”她今天可沒穿裙子高跟鞋——當然,幸好也沒穿沙灘褲。長髮用魚嘴夾隨意綰在頭頂,短褲T恤軟底鞋的打扮,可與那天刻意的淑女風致大不一樣了。似乎意識到這種令人驚奇而好笑的區別,英俊的年輕軍官開心笑起來,頗為豪氣的對她伸出手:“總督府侍從武官陸軍少校吳雋。”
“幸會,我叫何錦書。”錦書抱著本子微笑,“是這裡的交換生。”
吳雋受命來這裡押運一批珍貴藥品,並不能多停留。大概是因為彼此都穿著隨意,他輕鬆地笑著一拍她的肩膀,差點把沒防備的錦書拍到地上:
“留個聯絡方式行不行?等我休假時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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