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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院甩在背後。
儘管名分未定,在明眼人心裡,時局卻早已有結果了。最終並未如外界所猜測,蘇家沒有減少援建慈善醫院的捐贈額度,一時頗受稱道;與此同時,卻把那裡最大一處鐵礦的採礦權股份回購了接近十分之一。忻都市場上鋼鐵價格漲了三成,並未親自動手,蘇家已經兵不血刃地打擊了以房地產為主業的祁氏,主刀者正是他姨夫蘇韞。宮闈之爭不過是引子,利益才是真正的根基。
大局已定。
雪後城中堵車堵的厲害,沈斯曄只好去蘇家姨母那裡順路吃午飯。他姨夫和兩個表哥都不在本宅,蘇夫人謝惠勻見了一臉疲倦的外甥,拉著他的手直嘆氣:“三個小時連把椅子都不給坐,好好的孩子,硬是給他們糟蹋了……”
沈斯曄的頭上掛下一排黑線。這話說的,跟元老院強搶民女似的……
蘇夫人與謝皇后年紀只差了四歲,容貌亦有七分相似。不過謝皇后端莊的氣質裡多了幾分閒散清柔,蘇夫人則有一種不讓鬚眉的殺伐果斷。能把這樣一個家庭掌管的服服帖帖,又順利的維持著蘇謝兩家的友好關係,她自有過人之處。囑咐了管家準備幾個清淡去火的小菜,蘇夫人帶他去了一處風景極佳的餐廳。
透亮軒敞的玻璃牆外,是為白雪覆蓋的庭園,一泓噴泉並未結冰,水霧飄渺掩映著對面希臘復興風格的迴廊。快雪時晴,令人胸懷為之一暢。蘇夫人親手為他盛了一碗百合蓮子粥,覷著他嘆了口氣道:“嘴角有火氣,喝點去火的粥養一養。”
沈斯曄笑眯眯的雙手接過青花小盞:“謝謝姨媽。”
“你穿紙尿褲的模樣我都見過,謝什麼謝?”蘇夫人為他端了一盞瑤柱鹹排骨燉涼瓜,聞言沒好氣道,“文勝質則史,你這孩子說的好聽是有禮貌,說得不好聽就是個小老頭,天天老氣橫秋,要我說,什麼皇家氣度,都是你家老頭子做的孽!”
言及尊長,沈斯曄不便接話,只好摸了摸鼻子老實喝湯。
菜色雖然精緻,卻實在是簡單。除了他的去火粥,就是諸如榲桲鴨梨絲拌菜心之類素菜。蘇家廚師手藝非凡,可他是個俗人,磨嘴皮子磨了半個上午,這時候倒是寧可熱騰騰地蘸著芝麻醬吃一鍋涮羊肉。不過懾於姨母威嚴,沈斯曄還是乖乖低頭喝粥。否則倘若再被勒令吃苦菜拌苦瓜,大事就不妙了。
吃完飯,蘇夫人帶他到間小客廳休息。蘇家前後出了不少位軍人,因此整個大宅的裝潢也偏於軒昂開闊,比長安宮硬朗的多。他與姨母聊著天,隨手去拿果盤裡的蜜漬桂圓,卻不料被蘇夫人啪的打掉了,責怪道:“嫌你自己不夠燥熱?吃橄欖都比桂圓強。”一壁又給他一盞決明子菊花涼茶,勒令外甥喝下去敗火。
茶裡不知還加了什麼料,沈斯曄只嚐了一口就苦的想哭,正想著趁姨母不注意偷偷倒掉,蘇夫人忽然看過來:“今天了了,你還要去元老院?”
沈斯曄只好邊喝茶邊回答:“不知道。不過這倒不麻煩,真麻煩的是記者會,明天就有一個。”
眼中掠過淡淡的憐惜之色,像是有些冷,蘇夫人挽了挽旗袍外的披肩。“你還受得住麼?實在難過,姨媽再給你想想辦法。”
被苦的舌頭髮木,沈斯曄淚眼汪汪的說:“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您別麻煩了……”
蘇夫人默然良久,方悠悠嘆息道,“這麼多年,你這孩子也受了不少苦。”她擺手止住想插話的沈斯曄,神色間有些不忿。“你小時候怎麼過的,姨媽都記得清楚。要不是為了避嫌,用得著受這些閒氣!”
沈斯曄摸摸頭:“……我覺得還好吧。”他偷偷拿了塊糖。
“你不知道你媽媽多擔心你。”蘇夫人頗為尖銳地瞄了他一眼。“嘉嘉出生那次,要不是淑妹妹心裡還掛念著你們,那次也就熬不過來了。”
蘇夫人口中的“淑妹妹”,就是斯曄嘉音的母親,謝皇后諱淑勻。
蘇夫人沒有看他,望著對面多寶格擺著的琺琅粉彩瓶,似乎在回憶往事,悠悠說道:“你媽媽生嘉嘉那時三次進急救室,你連哭都不會了,就那麼呆呆的抱著我,一聲都不吭也不肯吃飯,只把我跟你外婆嚇得半死,還好後來你們母子都平安。”
“我一直把你和嘉嘉當成自己的孩子,跟曠逸、景和幾個一樣。”蘇夫人輕輕拍拍他的手背,言語中頗有幾分憤慨。“淑妹妹就是好欺負。他們分居的時候你外婆難過得要死,其實要我說,分的好。再不分,姚氏那賤人還指不定再鬧出什麼么蛾子出來,一次就差點要了淑妹妹的命!”
原來如此。
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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