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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他的辭職已經不可避免,現在外界更關注的是未來的繼承人是否符合要求。
託他外祖家的福,議員們沒有提出多少讓他太過難堪的問題,謝家作為江南第一世家的地位,在上院到底還是有一些影響力。但近一百年從未有過這種先例。議員們都不知道到底該質詢什麼,出於對限制王權的謹慎,幾次之後,問題還是不可避免的滑向了尖銳。
……
沈斯曄站在上院報告席後,他的正前方就是一臺運作著的直播機。所有質詢都是現場直播,皇帝態度曖昧不明,對此事不置一詞,他只能孤軍奮戰,好在多半時候還能應付裕如。他自己研究憲政制度有年,當然不會陷入圈套,始終客客氣氣的打著太平拳。
一位議員問:“殿下,如果民調顯示多數人民認為應廢除君主制,您怎麼處理?”
沈斯曄微微一笑:“民調似乎不具有法律效力?”
“假如全民公決的結果是這樣呢?”另一位議員問道。
“我一直認為是人民授予了君主權力,法律高於君權。”沈斯曄誠懇的說,“如果這是人民的普遍意願並符合法律程式,那麼這意味著君主制已經不再適用,我將選擇遵守法律。”
“您覺得君主制的意義到底何在?”一位工黨議員不客氣的問,“特權階級的存在對社會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沈斯曄沉吟了幾秒。“我想,至少可以凝聚人心。例如在二戰中,我的祖父毅宗陛下始終堅決主戰,大大鼓舞了我們反法西斯的志氣和軍心。君主制的意義,大概就是在國難之際,還能有一個穩定的領導者存在。”
“……至於您所說的特權階級,”他推了推眼鏡,露出一點苦笑,“這個是無可否認的事實,但百年以降也在逐漸改變,這個制度的價值大小要看您如何看待它了。至於我本人,我想我的生活方式大概還不能稱為奢侈。我自讀本科開始到現在博士二年級,始終住在學生宿舍。”
“您現在還很年輕——剛滿二十五週歲,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次問話的是一位年高望重的保守黨領袖,白髮蒼蒼,要扶著眼鏡才看得清手裡的簡報。“作為國家元首,是否過於年輕了?需知治國需要的不止是才能,也需要經驗。”
沈斯曄眨眨眼,笑了,“首先我現在並非國家元首,而皇帝陛下身體康健,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用於積攢經驗。想必到十幾年之後,您就不會這樣看待我了。”
議員們交頭接耳:這小子,狡猾狡猾的!……
“您剛才也說了,君主制可以凝聚民心,”剛才說話的工黨議員再次站起來,“毅宗陛下鞠躬盡瘁,在當時的確居功甚偉,但戰後的六十年,這一制度似乎並沒有發揮出您所說的作用,而皇室成員的行為也難以成為國民的楷模,對此您怎麼看待?”
這個問題的殺傷力,堪比上次“您也面對皇儲的情形時會怎樣選擇”,本來有些小嘈雜的元老院議事廳瞬間安靜下來。
大廳寬廣開闊,寬廣到連端坐檯下的議員們的臉都有些模糊,觸目皆是深沉莊重的黑色鑲金邊長袍。主席臺更是格外空曠,沈斯曄獨立在報告席後,似乎天地間獨存一人。直播機的機器聲細微的運作著,在幾百雙眼睛和幾十臺鏡頭的注目下,他的心頭忽然湧上一陣疲憊。
“我個人以為,君主制還是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只是不如戰時那麼明顯。”他凝視著前方,像是在思索著慢慢地字斟句酌。“亂世出豪傑,治世只能出能吏,當然也不容易產生可以作為英雄來崇拜的皇帝。我個人是很崇拜祖父的,但我寧可在太平盛世裡更好的報效祖國。”
臺下一片寂靜。
“……至於您所說,皇室成員難以為楷模,”此前自信溫和的笑容為一絲淡淡的倦怠取代,他的目光淡淡拂過臺下坐席,雖然沒有注視任何人的眼睛,卻毫無疑問是落在作為整體的議員席上。“人無完人,白璧尚且微瑕。生於皇室固然光榮,但所承擔的壓力也非常人所能想象,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做得更好,但我也只是普通人,也有喜怒哀樂,也需要釋放情感。”
“我想,大家應該更願意看到富有人情味的君主,而非裝在神龕裡的完美雕像。”
他不再多言,對臺下深深鞠躬。直至走出會議廳的側門,背後仍然寂靜無聲。
下了幾天的雪,燕京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雪後初霽,陽光明亮的有些刺目。沈斯曄站在元老院長長的石階頂端,清冽冰涼的空氣直衝進肺裡,嗆得他咳嗽起來。
不待羅傑說什麼,他已快步走下臺階,把巍峨宏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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