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2/4 頁)
來。“我該走了,沒有人和您在一起麼?”她覺得所有老年人都不應該單獨行動。這麼憔悴的老先生,他的子女呢?
彷彿看出了她所思所想,老人倦然地閉上眼睛。“他們都忙。”
“——小錦!”
就在錦書想要出言安慰老人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了沈斯曄的呼喊。他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跑過來。“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趁我睡著了偷跑?你知不知道這山裡地方多大?!”因為奔跑或者是氣的,他的臉有些發紅。“小心有狼把你叼走了我都不知道!——父親?”
上一秒還在劈頭蓋臉訓她的男人忽然靜下來。他抓住茫然無措的錦書的手,把她向自己身後扯了一步,表情變得清淡無波。眸子裡一片清冷,沈斯曄對著皇帝微微一欠身,聲音清冷而自制。“父親早安。”
錦書低低的驚呼一聲,然後不安地仰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下去。皇帝訝然的目光落在了他們交握的手上,先是複雜,隨即變得微微苦澀。看向那個有些不安的女孩子,皇帝沉默了一刻。“你……什麼時候來的?”
沈斯曄握緊了錦書的手,淡淡說:“今天早上。父親如果沒有別的事,容兒臣先行告退。”
皇帝抬了抬手,終於疲憊地放下。他似乎還有話要說,但是沈斯曄已經扯著錦書走開了。
直到這一刻,錦書才從巨大的震驚裡清醒過來。難怪她總覺得老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或許是以往在電視報紙上看到的皇帝總是身著一絲不苟的正裝,從沒有過如此閒散的裝束,所以她才未能反應過來;而且……他和沈斯曄並不相像。眉眼裡有一絲熟悉感,也能看出是他的兒子,但是沈斯曄的外表明顯要更像母親——她看過謝皇后的照片。
此前錦書對皇帝的印象完全來自於沈斯曄。她只知道他的父親是拋棄了他們母子另覓新歡的人。可是今天這個寂寞而蒼老的男人,完全打破了她的想象。而很顯然,沈斯曄和他父親的關係並不良好。一時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錦書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她看見皇帝正久久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回到他們的小院落,沈斯曄這才把緊握著她的手鬆開。錦書聽見他逸出低低的一嘆。心裡有些難過,錦書主動拉住他的手。她覺得他的指尖有點涼。靜默了一會兒,沈斯曄扳過錦書的身子,看向她的眼。“父親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沒。”錦書搖了搖頭。“我也是迷路了才走過去。而且陛下……他似乎……”她看了戀人一眼,猶豫著不確定應當如何措辭。沈斯曄有點嘲諷地揚了揚嘴角,隨即嘲諷為淡淡的苦澀取代。“晚年寂寞?”
他拖著她的手走進房間,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心緒。“呵……他又不缺人陪。”
錦書抿了抿嘴唇,不好說什麼。這對父子之間的裂痕估計已經深到無法彌補了,但她的心裡總有些莫名的不安,卻不知從何而起。不忍看他繼續皺眉下去,錦書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唇角,柔聲說:“阿曄,我去給你做個仙草凍?”她承認自己的思維已經限於用自己和甜品安撫他;但是沈斯曄揉了揉眉心,忽然不懷好意的揚起了嘴角,俯□來。
……她以後再也不這麼幹了。錦書在事後鬱悶不已地想。
不過這裡的確很是美好。錦書窩在窗下的貴妃榻上,邊看書邊吃新鮮荔枝,身邊就是山間流雲。沈斯曄的藏書似乎到處都有不少,內容五花八門,足夠她在此消磨很久的時光。偶爾他會在書頁間隙批註“胡扯”“爛”之類的批語,錦書看了付之一笑。
她的戀人坐在另一面窗下的書桌後看檔案,眉頭皺的很緊,時而嘆一口氣。錦書不便去打擾他,想了想,便起身端了一壺茶過去,在他手邊輕輕放下。他連頭都沒抬,接過錦書遞到手裡的杯子,端起來就喝。錦書抿抿嘴,正要悄無聲息的走開,那個人忽然被茶水嗆得連連咳嗽。她嚇一跳,回頭卻見他素來從容的眉宇間竟然浮現出了一絲不知所措。
緊盯著手裡的一張簡報,沈斯曄慢慢苦笑起來。
簡報稱,工黨擬於本月參加內閣改選。他手裡的就是名單。出於工作原因,沈斯曄對這些人——他們的立場觀點——都相當熟悉,雖然他與他們並無多少交集;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外務大臣那一欄,是他準岳父的名字。何麓衡。
何麓衡一直擔任高階外交官,辭職時沈斯曄還不是皇儲,他對準岳父的瞭解限於他的國際法著作。但是儘管如此,他也知道錦書的父親對政治興趣不大,否則大概不會主動辭去大好前程;但是如今何麓衡肯放棄國際法院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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