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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丟、誆二鬼拿上衣服,故意又飲了些酒,未及天明去了。不多一時慌慌張張回來,說道:“飲酒誤事,將老兄衣服丟了,這該怎麼?”摳掐鬼道:“你丟了得陪我。”誆騙鬼道:“就陪罷,可值多少?”摳掐鬼暗道:“本不值三兩,”卻說道:“值五兩。”丟謊鬼道:“咱們相與要緊,不管他罷,將俺們贏下的八兩銀子你都要去罷,權當俺莫贏下。”摳掐鬼道:“就是這樣。”於是丟、誆二鬼去了。摳掐鬼不管輸殺鬼有無,當下摳住就要。輸殺鬼道:“我那裡有個園子,我輸的沒扎果了,不與了。”摳掐鬼大怒道:“皮兒草兒都是錢。”遂將輸殺鬼的渾身衣裳,連褲子盡都脫了。摳掐鬼算來不夠,輸殺鬼亦怒道:“再無別物,止有一根精屁,你要拿去。”摳掐鬼大怒:“就是精屁也是要的。”輸殺鬼氣忿不過,見窗臺放著把剃刀,拿在手,咬住牙,圪嘇一聲割將下來,大叫道:“今日才輸了個赤腚無膫,連精屁也落下。”一陣發昏,跌倒在地。唬的個摳掐鬼跑的如飛去了。自古道:“人不動心難為死。空了半個時辰,方才哼哼過來。灣人鍋沒奈何,養了半月有餘才好些。說道:“我見你這樣子,要錢人也不要了,受苦你又不會受苦,咱這裡不成寺上缺少個人擊鼓敲鐘,你往那裡敲鐘去罷。”輸殺鬼沒奈何,往不成寺上赤腚打響鐵去了。這正是:
只輸的房地妻子都賣盡,
落了個赤腚無膫打響鐵。
且說討吃鬼與要碗鬼在柳金孃家住了半月有餘。二鬼傢俬已去了大半。那日忽然來了一個相公,跟著許多家人,乃是本府賈大爺的公子。誆騙鬼扯著他二人,同人都溜將出來,道:“他來,咱們存扎不得了,走罷。”二人無奈何,只得回去。討吃鬼將眾人留下,家裡坐定,心中好不氣惱,對要碗鬼道:“他們做官的人家這等勢力,我們沒前程的難過,若是我大小有個前程,這會子也還要那裡陪他坐哩。縱然將婊子讓與他,我們也不至於這等沒體面往回走。”耍碗鬼嘆了一口氣,不作聲。誆騙鬼便乘機道:“大爺們要有前程也不難,拿幾千兩銀子來,小人效力,替大爺們去長安打點,說止要前程,就像他公子和父子,做個黃堂知府也是容易的。那時做個官,掙幾十萬兩回家來,要嫖就嫖,要賭就賭,誰敢說個不字?”要碗鬼道:“官也這等容易做麼?”丟謊鬼接住道:“這有何難?如今朝廷中,做宰相用事的是李林甫,極貪賄賂。只要投在他門下,當下就有官做。只怕大爺們舍不的銀子哩。若舍的時,小人幫扶上俺誆將去,這官要妥當。”這一席話,說的二人興頭起來道:“立見不知要多少銀子?”誆騙鬼與丟慌鬼眼色,丟謊就不作聲,那誆騙故意打算了一會,又吸溜了一聲,說道:“二位大爺要做官員,輕可也得湊萬金,少了不濟事。”討吃鬼拉出要碗鬼來,背地裡商量了一會,進來安住誆騙鬼與丟謊鬼,交低達鬼陪坐,他兩個湊辦銀子去了。蓋是想做官的心急,就要當日打發起程的意思。
且說他兩個,每人本有萬貫家財,這因在柳金孃家時,要在婊子面前做體面,輸下的賭賬,不等回家就著人取去,對著婊子與了眾人,眾人俱各自送回家去。此時這五千兩銀子便是傾囊而出的。於是一面包封銀子,一面使人去僱牲口,裝成馱,營待誆騙鬼與丟謊鬼酒飯,千叮萬囑的打發起程去了。他二人就當起官樣來,走步大搖大擺,說話時年兄長、年兄短,以為頂只紗帽指日就在頭上。不想等了三四個月,並無音信。家中沒了銀子,凡事漸漸蕭條起來。一日正在納悶之際,丟謊鬼來,卻好耍碗鬼也在討吃鬼家,二人忙問端的。丟謊鬼道:“誰要事不湊巧,剛剛遇著朱泚作亂,我們商議且回家來再處。不要路上撞著賊兵,銀子搶去,誆騙鬼也叫殺了,惟有小人逃得性命回來。今日相見,實是再世人了。”這兩個敗子一聞此言,氣的大叫一聲,口出鮮血,跌倒在地,不省人事。丟謊鬼跳起來,一溜煙走了。你說他往那裡去了?原來他與誆騙鬼作成圈套,將銀子駝的走了兩程不止,尋了腳家一個不是,打發開又另僱了騾子,改路又往南京去了。卻有朱泚作亂的訊息,他們不敢走,就且住在那店中。此時可以動身,他回來雖安頓家小,端端得在兩個敗於跟前丟上這等個大謊,依舊趕去與誆騙鬼均分了銀子,都往南邊做生意去了。這兩個敗子死了半日,甦醒過來,無可撒惡去處,卻好倒塌鬼進來說:“家中沒米做飯,拿小錢來,小的去朵。”討吃鬼道:“錢在那裡,這個米糴不成。”倒塌鬼道:“沒錢糴米,難道該餓著麼?”討吃鬼正在氣惱頭上,見他說了這兩句言話,拿起棍來照頭就打。不料將倒塌鬼才打死了。耍碗鬼道:“左右此等光景,你又弄下個人命,該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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