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3/4 頁)
,更可怕的是,這不是結束。
她有可能在這樣艱難地尋找之後,找到一個讓她痛不欲生的答案。又或者,永遠懷著遺憾離開。
她不能接受,她努力加快步伐,摸索著前進。可她的雙腿已經幾乎抬不起來了。並非缺乏訓練,而是那些不祥的預感擊垮了她。
但她不能放棄,找不到他,她就不回去。
連格最終靠在一棵樹的樹幹上休息,零星月光從枝幹之間灑進來。
她掏出手機來,時間顯示十二點多。
連格覺得自己連骨頭都被凍透了,零下二十度的低溫。等待救援的羅少輝會不會在寒冷中放棄。
不會的,他很堅強,就算想想母親他也會咬牙撐下來。
連格抱著雙臂,內衣被汗水溼透,又變得冰冷。她的額角沒有一滴汗,整個人在寒冷和疲憊中瑟瑟發抖。
少輝,我該怎麼辦?她想哭,想立刻見到他,想撲在懷裡罵他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出事。她更希望,這只是一個場噩夢,也許下一秒,會有人輕拍著她叫她的名字,將她從恐懼之中喚醒。她會在溫暖的房間裡,溫暖的被窩裡,溫暖的懷抱裡。
眼前是他英俊的臉,耳畔是他溫情的聲。
她想了很多,卻在心裡深深知道,這一切皆不可能。
這是上天給予他們的考驗?真若如此,她甘願付出。
眼淚再一次湧出來,她在極度的疲憊中仰起頭,淚水順著眼角慢慢流動,凝結。
她閉著眼睛哭,她想放棄了,她想跳著腳說我不幹了不幹了,她想揭穿這個可惡的惡作劇。可她只能一個人在黑暗中對著天際,說那句她已經說了幾百遍上千遍卻毫無作用的話。
“羅少輝,你不準放棄。”
她得繼續出發了。連格睜開眼,頭頂天空被枝幹割裂,樹枝之間附著一層白色的薄膜,被枝幹掛著,雖然殘破,但依稀可以辨認。
連格捂住嘴,眼淚再一次湧出來。
她瞪大眼睛,拼命地睜大眼睛,她沒有看錯,那撐在樹枝上的殘破的碎片,正是飛行員專用的降落傘。
連格激動得熱淚盈眶。
她再不控制洶湧而出的淚水,她摸索著在周圍尋找。她在黑暗中叫羅少輝的名字。
那聲音在林子裡靜靜迴盪,乘著夜色。
然後,在某個角落裡,斷斷續續,卻異常清晰地傳來了回應。
“格格。”羅少輝窸窸窣窣地動作聲十分清晰,“我在這裡。”
這一刻,所有的寒冷和艱難都不值一提,連格愣住,然後猛然狂奔,被絆倒,脆弱的面板被劃傷,這些,都無所謂了。
'正文 44。寒夜'
就這樣;時隔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兩個同樣狼狽的人;在安靜得似另外一個世界的夜色叢林中,相遇了。
不;不是相遇;是終於找到了。
羅少輝靠著樹半坐著;月光疏影之中,一雙眼睛黑亮如寶石;他撐著地,抓著樹幹想站起來;可指尖只是徒勞地在樹幹上留下淺淺的抓痕。
“你別動,你好好坐著。”連格用手抹掉眼淚;一個踉蹌被地上的枝杈絆倒,又從枯枝腐葉裡爬起,淚流滿面地來到羅少輝眼前。
“格格。”羅少輝有氣無力。
連格想哭,新兵折磨死人的訓練沒讓她落淚,她對那些可預知的辛苦根本不屑一顧,她怕的是未知的,她怕的是突如其來的分別,和永不可追回的失去。
連格太虛弱了,身體累,心也累,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幹練地幫他包紮傷口,順順利利地帶著他原路返回,可她顧不得了,她撲在羅少輝懷裡,開始哭。
在瑟瑟夜風之中,在滿臉泥土和淡淡的血腥味裡,臉上的淚水被風吹得冰涼。
她終於明白,即使再高明的醫生也不會給自己的親人做手術,哪怕只是切除闌尾這樣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小手術。
關心則亂。
“少輝,我太害怕,我如今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害怕失去你,我寧可看著你活蹦亂跳地跟別人說笑,也不要這樣失去你。”連格在他懷裡斷斷續續地說,寒風將她的話吞去了大半。
“我都明白,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明白,可是,你不該冒這麼大的險,你為什麼要到這片樹林裡來,太危險了。”
“我怕,怕我們的關係就以最後那不快收場……你不明白,少輝,你還是不明白!”連格怕極了也氣急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或許想埋怨羅少輝讓她擔驚受怕,可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