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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格也不知道,搜救隊還沒有回來。基地也派出直升機,可天已經黑了,觀測的視線不好,即使白色~降落傘十分醒目,恐怕也很難發現羅少輝的蹤跡。
這一刻連格很冷靜,她在夜晚陡然降低的氣溫裡艱難前行。
羅少輝,我不准你放棄。
你看,這一次,又要靠我來拯救你。
深夜九點,搜救隊員返回。低空飛行的直升機像一隻失去目標的鷹,最終收到返程的命令。一無所獲,整個基地卻因為連格的失蹤而陷入更加嚴重的擔憂之中。
陸師長,連格的姑父,即使非常擔心,也只能派出少量的搜救隊員。
輪班搜尋,走不遠,也不敢走遠。夜裡氣溫很低,離開基地就缺少照明,天氣難測,遇到風沙則凶多吉少。
邵成站在師長辦公室門口,靜靜地等。
雖然他知道,如果連格找到羅少輝,兩個人也很難平安回來,但如果格格找不到他,她一定會不知疲倦地繼續找。
連格步行過荒原,手機雖然無法通訊,但最起碼可以在夜裡看看時間。
十一點多了,她走了三個多小時了,她沒能一直朝一個方向走,她只是走出一段,再返回,用波浪的形式圍繞著飛機墜毀的地點一圈一圈地搜尋。
天真冷,天氣預報說新疆夜間的最低溫度已經達到零下二十度左右,連格穿得有些單薄,她在乾冷的天氣中緊縮著脖子。
四周一片死寂。
如果自己死在這裡,凍死或者累死,也可能遇到什麼野獸。新疆這一片無人居住的地區,是野生動物天然的棲息地。
她加快腳步,雖然害怕卻仍然硬撐著往前走。
連格想,如果羅少輝沒有出事,今天晚上,最遲明天,他們就會在基地見面。會擁抱,會對彼此說愛,會有一切戀人之間應有的親密舉動。
她再不管什麼純粹不純粹,他說愛她她就相信。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親吻,他們可以在這裡結婚,一個簡單的婚禮,像邵成和葉凌那樣,用甜蜜氣死這個基地的單身男同胞。
她想其實託付終身很簡單,她不明白從前的自己為什麼總是那麼苛刻。
你後悔了吧,你看,你後悔了吧……連格對自己說,露出一個苦笑,眼淚留下來,立刻被凍結在臉上。她的雙頰被凍得生疼,雙腿也開始發軟,急救箱太沉,她背不動,揹帶好像嵌入身體裡一樣痛。
但她不能丟掉,她殘存的最後一點理智告訴她,少輝很可能受傷了,他需要這個。
可問題是,她能不能找到他?
如果找不到,她是不是要跟他一起永眠在這片天山腳下的荒原。
連格一個跟頭栽倒在沙子裡,夏天炙熱燙手的沙子這個時候也變得像冰粒一樣,連格的雙手面板被寒風凍得發脆,又被沙子劃出一道一道細碎的小傷口。
零下二十度,這不是新疆最冷的天氣,但對於毫無準備的連格來說,幾乎可以要命。
連格知道,羅少輝此時也在寒冷之中苦苦掙扎,他在等著她出現。
她從沙子裡爬起來,艱難地繼續前行。然後,她看到了那片綠洲。
墜毀地點以北大約七八公里處的綠洲,深秋的綠洲顏色黯淡,在夜晚看來,就像一幢黑影。樹木的虯枝鐵幹參差伸向天空。
在夜晚進入是非常危險的事,如果迷路,很可能被困死在其中。
但羅少輝跳傘之後,有可能就著陸在這裡。
不排除可能,連格就願意冒險。
她一步一步走進這片林地,在樹木堅硬的孤枝之間穿行。她一走進,身側樹木就遮住了單薄的月光。黑暗中,她覺得自己在走向一個看不清歸途的地獄。
她唯有向前。
她仔細留意,做好標記。眼淚成股成股地湧出眼眶,她走得踉蹌。她承認,她害怕了,怕自己此行不能回去,怕她找不到羅少輝,怕兩個人一起死在這荒涼的地方。
她更害怕找到的他只是一具冰冷的身體。她叫他他不答應,她沒法將他帶回去,即使帶回去,也會永遠失去他。
這些想法,時時刻刻在她腦海裡出現,她流著淚咬著牙用石頭在樹幹上刻出標記,滿臉冰涼的淚水。
她跌倒許多次,她在黑暗中哭,她想自己報考軍校的時候從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天。她以為自己的一生都會在控溫控溼的實驗室裡度過,然後嫁為人婦,像母親一樣,有日日品茶,靜靜相對的日子。
她沒想到,她會在零下二十度的黑暗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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