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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笑道:“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松鼠叫的越發大了。
“瑄隱者,背地裡別哭成兩個桃子。”
如果瑄分塵心中的苦水全部倒出來,恐怕眼睛真要成兩桃子了。好在畢竟三十好幾了,還維持著饅頭的狀態,尤其被蕭史和伏青主一擠兌。
時日無聊,他善開玩笑,居然和下人打成一片了。練練劍,完了四處轉轉。在廚房裡學起切蔥花。
別以為瑄隱者的廚藝有多高,如果高,當年也不會去當劍了。純粹是苦悶無以復加,索性養養自己的嘴。下人從沒見過住進懷天閣,還平易近人的,不論好奇還是喜歡,都湊來和他說話。
嗒嗒嗒嗒嗒——其實他學東西挺快。
廚子煎個雞蛋餅也比他好吃,就從雞蛋餅學起。蔥花切細,雞蛋打勻,油要燒的恰好。一會出來了兩三個成品,每個嚐嚐,全部吃掉。
“我說隔壁張三家閨女……”
“那是那是,早該嫁人羅。”
“哎,瑄隱者趕快放下,這可不敢讓您揉。”
瑄分塵笑道:“算在我帳上,晚上請你們吃麵條還不行?老劉你一天也辛苦了,我還要多多請教呢。”
大廚呵呵傻笑著,也不敢阻攔,橫豎不礙,就讓他去。
瑄分塵才把麵糰揉好,準備切開來,一條條拉。廚房門忽然砰一聲,撞在牆上。
金光一閃,耀的他差點沒張開眼。蕭史懶懶靠在門口,四周打量過,笑道:“瑄兄真有情調。”
瑄分塵淡淡道:“比不上蕭兄的手段。”
蕭史低低笑起來,道:“哦?不過瑄兄做菜,是不是醋放的太多了。”
“耶,是挺多的,比你少半兩。”
蕭史看著頭也不抬的瑄分塵,勾勾手指,道:“出來一會?”
瑄分塵把麵條又團回去,繼續揉,沒理他。
蕭史的笑容陰下來。
“瑄分塵,蕭某想來討教兩招,我輸了,不再糾纏姬任好,再賠一隻青金和田杯,若你輸了,立即給我滾蛋!”
啪的一聲,雪白的“沙”甩在地上,盤成一條眼鏡王蛇。
蕭史就是這種人,大漠的沙暴永遠無法預料,會刮出一塊綠洲,還是一條眼鏡蛇。瑄分塵則像雪山,只要你不惹他,他樂意一輩子融化。而姬任好,盡收江南十里豔色,不但養人,同時殺人。
廚房裡外噤若寒蟬,人全部都縮到了角落,早有飛奔著去通知姬任好了。
咚的一聲,菜刀剁進丁板。瑄分塵一隻腳踏上灶臺,挑眉道:“那我就等著滾蛋。”他握起另一柄菜刀——切蔥又切肉的,往面前一斜,道:“請。”
那油汪汪,沾滿蔥末肉渣和不知名物體的菜刀……
蕭史覺得遇上瑄分塵,自己的人生觀和世界觀遭到了整個的顛覆,忍住抽搐,道:“請出和光!”
瑄分塵臉一偏,道:“忘帶了。”
又真誠的道:“要不蕭兄替我跑一趟腿?”
瑄分塵拿劍來打一場正經的,那一定是兩人都發瘋了。瑄分塵若空手對陣,那一定是他自己發瘋了。蕭史一定會佔這個便宜。但面對一把菜刀,他想到“沙”或者衣服會沾上這把菜刀,表情就扭曲無比,這點和姬任好差不多。
瑄分塵見他不語,轉了圈菜刀,道:“要不,骰子牌九你選一樣?再不行,咱們爬到懷天殿頂脫衣服,你脫的快你贏,我脫的快我贏?”
他大方的對四周道:“你們儘管賭銀子,不過我要分三成。”
如果真脫衣服,那一定是蕭史也瘋了。
蕭史僵持良久,手腕一抖,長鞭忽然收回,冷笑道:“瑄隱者……真是好無賴啊。”
“瑄隱者”三個字時,他的表情還猙獰,到“好無賴”的時候,化春風般微笑出現,而姬任好也已站在他背後。
姬任好笑道:“兩位幹什麼?油煙味不好聞,喝酒爽快些。”他一拍蕭史的背,挽住他的臂,又看了瑄分塵一眼,道:“瑄隱者請淨手。”
這句話簡直是仙樂,瑄分塵一踉蹌,轉到廚房後水缸,洗了手出來。姬任好握住他溼了星星的袖子,道:“六十年的醉龍涎,昨天的鹿片了新鮮的肉,過期不候。”
這是他第一次與蕭史接近,也是決裂後第一次主動拉瑄分塵。蕭史想掙也掙不開,乖乖給了面子。瑄分塵被拉著,心臟尖針似的收縮,一道被拖走了。若顰落在後面,掃了大廚一眼,道:“你膽子夠大,讓他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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