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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裡的研究生還有自己的論壇。她很快猜出了家麟的馬甲,大約還是新來的,且不習慣寫英文,家麟很少開貼,也很少發言。不過他常去的是一個叫作“夢迴唐朝”的中國學生論壇。幾乎隔不了幾天就能留下一點蛛絲馬跡。他在那裡討論過足球和電影、買過二手的電視機和腳踏車、還幫助過當地兒童醫院募捐。
皮皮做得最離譜的事是用GOOGLE EARTH 找到了家麟租用的房子。那是一幢學校附近的白色小洋房,在一個寬闊的高爾夫球場旁邊,有一道小河緩緩流過。背後是停車場。有一次皮皮甚至看見了幾個人影,其中的一個極像是家麟。
那一刻她不知不覺流出了眼淚,繼而越想越傷心,哭了整整一夜。她一面罵自己沒出息,把時光耗在偷窺別人這種事上,比間諜還可恥;一面繼續動用所有的引擎搜尋家麟,得到了也就這麼幾條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訊息。但google家麟竟成皮皮每日必做的功課,指點逗留在滑鼠上,無窮無盡的璉接點下去,一晚上就過去了。
這正是事情的滑稽之處。其實皮皮大可不必這樣辛苦。
家麟每隔一個月都會給皮皮發一封郵件,問候她的家人,順便提幾句到自己的近況。比如正在學開車啦,比如參加了學生會的籃球隊啦,比如每門功課都拿A啦,比如學會烤排骨啦,blah,blah,blah。每封郵件的結尾他都會說一句對不起,絕口不提田欣,也不做更多的解釋。皮皮從不回信,從不主動打電話。
這世界並不允許皮皮這麼快地墮落。
就在她辭別賀蘭靜霆後的第二週,報社出了一件大事。一位臨時記者利用職權變向向採訪單位索要金錢和貴重禮物被媒體暴光。社長勃然大怒,為杜絕此事再次發生,他果斷地取消了臨時記者的採訪權。皮皮視若拱璧的記者證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被吊銷了。衛青檀只得親自出馬約見賀蘭靜霆。可是接待她的卻是當地一位著名的律師。律師禮貌而又嚴正的重申了賀蘭先生拒絕採訪的意願。雖然心不甘情不願,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備受打擊的皮皮不得不向衛青檀尋問自己的出路。
“坦率地說,臨時記者轉正的先例的確有,但那是好幾年以前的事。那時報社缺人手,地方宣傳部裡卻有一批非常活躍的青年,雖然沒有記者證,也缺乏專業訓練,卻和基層有著緊密的聯絡,所以寫出了很多優秀的報道。報社僱他們作臨時記者,不少人很快就轉了正。”衛青檀看著皮皮殷切的目光,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新聞系的畢業生供過於求,連地方上都塞滿了,誰還來稀罕一個沒有過硬文憑的臨時記者呢?
“如果你真的想當記者,只有一條路,”她最後說,“考研。改正你的出身。”
C城大學有全國一流的新聞學院,競爭強度也是全國一流的。為了具備考試資格,皮皮需要有一個新聞本科的文憑。這個她總算在報名以前嘔心泣血地做到了。根據招考大綱,她買了所有的必考書,還花了一千塊錢買了各種輔導教材和練習題。她參加了兩個考前班、日以繼夜地背書做模擬題。在考試之前,她拒絕想如下事實:
——C大新聞系研究生那年只有二十三個名額。其中十五個是保送生。需要考試錄取的僅有八人。而報名人數超過三百,其中不乏往界畢業生和本地新聞界送來深造的記者。
因此,第一次參加考研,雖然各科都過了分數線,有幾科還大大地超過了平均值,皮皮還是落榜了。
雖敗猶榮。皮皮被自己的分數嚇到了。她承認這一年她天天五點起床背單詞,除了吃飯就是看書。為了考好政治,她認真看報紙,睡覺前還要將當天的新聞複習一遍。她對世界經濟與政治有了前所未有的瞭解,對新聞、傳播、廣告、輿論、網路有了理論上的把握。她用了百分之五百的力氣來備考,雖沒考上,卻給教授們留下了印象。有位老教授很和善地鼓勵她說如果再接再厲,下次大有希望。
這一年皮皮過得很累,也很充實。考試讓她暫時忘記了很多事。考完試後,她決定好好放鬆一下,買了兩張NK演唱會的票,約了佩佩一起看演出。為了見到這位著名的搖滾歌星,皮皮特地找出了他所有的專輯,指望佩佩能利用職權給她弄個簽名。
不料臨到出發佩佩卻被臺裡的一個臨時採訪拖住了,怎麼也趕不來。皮皮忙給對搖滾完全不感興趣的辛小菊打電話,卻被告知晚上另有安排。
她只好提前半小時趕到C城體育館退掉了一張票。買票的人鍥而不捨地跟她砍價,她三文不值兩文地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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