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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諸子百家,它的歷史狀態是爭鳴,學以致用就是要繼承與發揚,意味著理論上要爭鳴,實踐上要爭鬥。孔墨顯學在歷史上是對立的,都是國學,怎麼處理它們的矛盾?爭鬥是不行的,和諧社會不允許;和平共處就得改變它們原有的立場,那就墮落成偽國學,厚黑學;最好的辦法就是爭而不鬥,鳴鼓而不攻,隔著一條大河,各自放煙花,即躲進象牙塔裡研究,有來學而無往教,圈子裡扯淡。
沒有一種學說是完美的,能解決全部社會問題,也沒有一種方法是完美的,能集百家之大成而不矛盾。故而學術爭鳴是真狀態,實踐而爭鬥是硬道理,一旦經世,在政教合一的中國必水火不相容。儒墨在先秦的歷史上為什麼沒有打架呢?那是它們一直在扯淡,春秋戰國時期各國的外交內政都沒有它們說話的份。春秋的外交是尊王攘夷,內政是鼎彝尊爵,諸子百家在政治上還不成熟。戰國的外交是縱橫家的天下,非縱即橫,想圓滑,要麼去死,要麼隱居,所以秦與六國打仗。秦的內政是法家說了算,墨家弟子在秦,要麼隱居,要麼流亡,要麼投降,要麼去死。秦滅六國,還是法家的天下,所以秦皇焚書坑儒。漢朝採納了董仲舒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個問題後面再談),其它的要麼去死,要麼扯淡。
扯淡不是貶義詞,有一個近義詞叫清談。不知道是誰說的清談誤國,這說法害人。清談從來沒有誤國,實踐反而有風險,有可能誤國。宋襄公懂禮,敵軍在河對岸,不攻擊;渡河到中央,不攻擊;剛剛上岸,不攻擊;最終反而被擊敗。宋襄公如果僅僅扯淡,而不去實踐,是不會誤國的。趙括如果僅僅是紙上談兵,堅持扯淡、清談,寫兵法,寫小說,而不是率領四十萬大軍與秦決戰,也不會誤國。隋煬帝詩寫得好,可惜他沒有堅持扯淡,清談“寒鴉千萬點,流水繞孤村”,而是實踐建築學的土木工程,喪國了。李煜詞作得好,可惜他沒有堅持清談,而是將詞譜上曲,讓優伶載歌載舞,實踐音樂學而誤國。光緒皇帝要改革,不滿足於扯淡,還有重大行動,廢科舉,無情地拋棄了戊戍變法時候上書支援他的那些公車們,五年以後便改朝換代了。孫中山是仁者,這沒有什麼錯;要革命,也沒有什麼錯;錯就錯在他用儒家思想去指導革命,用儒家的玉帛去對抗法家的干戈,不失敗才怪,誤國。胡適建議“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清談大師,因為主義會引發武裝衝突;魯迅儘管說過拿來主義,還是清談大師,他反對*示威請願,“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請不要錯誤理解了猛士的外延,它不包括學者,學者這時該做隱士。共和國時期,如果反右派僅僅限於清談,而不是掀起運動,不會損失了那麼多仁人志士(更嚴重的是從此一段時期內海外遊子視迴歸為畏途,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後來的文化革命,如果僅僅限於清談,不會破壞那麼多傳統文化。儒家思想既不適合立國,也不適合治國,只適合清談(這個問題後面再談),清談不適合大眾,更不適合革命。
回過頭來說漢以來的儒學地位。不要以為漢朝是儒教立國的,這儒家倡導以禮治國,以德為政,叫皇帝要像堯舜禹那樣“恭己正南面而已”,這天下爭得還有什麼益處,這皇帝做得還有什麼樂趣?董仲舒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是騙術,披儒家的禮服,罩著法家的兵器,即儒學為體,法學為用,其實治國還是秦始皇那套管用,只是接受教訓籠絡人心,給天下讀書人一個歸屬,不管你此前屬於什麼子,什麼家,既往不咎,統歸於儒;這儒當然不是真儒,而是假儒,修正主義的儒,犬儒。
犬儒將忠信禮義孝悌廉恥的仁德修正為天地君親師,把自覺執行的操守扭曲為三綱五常。本來殷人只有祖宗一元神的概念,周人維新將帝和祖分離,變為二元神。漢人復又合併為一元神,就是天子。真是不知量,這世間竟然會有人可以代表天,把龍的形象都玷汙了。天地君親師,皇帝是天子,天罩著地,君臨天下,的確,還有親和師,但親師都得聽天子的,還有什麼獨立人格。想不變質,就得清談。
前不久長卿建議我批魯老爺子和老毛,我不肯承認我沒有勇氣,找技術上的藉口搪塞過去。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誰在朝,誰在野,一目瞭然。一個學術泰斗,小學生去批,一顆紅太陽,小民去挨,無效且極不安全。佔據學術或者政治的制高點,可以將前人的屍身打爛,所以倘若朱元璋要將朱熹搞臭,輕而易舉,他是領導,可以發動群眾;魯迅要把段祺瑞罵得體無完膚,也是段活該,魯迅是學術權威,各大報紙爭相轉載;郭沫若的資源就更豐富了,他可以將鴻毛吹上天。于丹的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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