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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絕頂,愚蠢到底,忠厚如土,奸猾如油,反正要將性格發揮到極至,簡單而樸素,但典型化是談不上的,型別化而已。金大師想學巴爾扎克吧,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小說中的主要人物,幾乎都有外號,外號就是人物的名片,就是人物性格的標籤,一出場便定性了,也省得你看不出他的心事。比如《天龍八部》裡一個人,名字叫包不同,外號叫“非也非也”,他開口便是“非也,非也”,說話做事都要與別人抬槓,多次登場亮相,就好象疲勞式轟炸的拙劣廣告,觀眾還不厭倦,那是我國國民涵養好,有耐心。你說作品裡的人物千篇一律得沒有個性嗎?也不。瘸子、獨臂、駝背、歪脖子、獨眼龍、聾耳、瞎眼、侏儒、巨人、竹竿癆病鬼、胖冬瓜、六根指頭、心臟在右,妖魔鬼怪,應有盡有,簡直可以開殘疾人運動會。
2、 金庸武俠小說中的武功
正派的神功,邪教的魔功,女流的妖功,丐幫的鬼功,看似界線分明,其實師出同門:地外文明。都可以超越極限(而不是挑戰極限),隔空可以傷人,作用力不需要反作用力;石破天往下跳了還可以翻身飛上來,而不需要任何依靠(《俠客行》),把一毫升空氣理解成一張蹦床,賦予反彈之能事。作為生物的人克服萬有引力還不算太玄虛,作為死物的鐵彈毫不遵循拋物線的軌跡而隨意拐彎,就玄虛之至了。或許金科學家研究出了香港版的相對論,現代導彈就是根據金院士的理論研製成的。
拳腳刀劍被傳統的武俠小說寫濫了,金先生就標新立異。什麼用具玩具都可以做武器,樵夫的柴刀,木工的鋸,鐵匠的錘,確實殺得死人;農夫的扁擔,船伕的槳,布商的尺,也好說,畢竟那些東西有一定的硬度;書生的毛筆,公子的紙扇,小姐的絲巾,自身都弱不禁風……甚至連鮮花都可以吸血,嫩葉都可以吃肉。什麼活動遊戲都能夠變武打,吃飯、喝酒、喝茶的時候,飯碗、筷子、茶杯都得準備換一套,以刺激消費,拉動內需;連棋、琴、書、畫也未能倖免,被金先生的殺氣姦汙。
3、 金庸武俠小說中的武功門派及幫會
正宗的武術四大家是少林、武當、峨眉、崆峒,因為大家熟悉,金先生少寫甚至不寫,省去了可能犯常識性錯誤的麻煩。金先生的江湖幫會是歷史式的。太有名氣的綠林組織,金先生基本上不寫,怕被稍具歷史常識的人揭穿;紅花會,天地會,丐幫,等等,教科書上沒有,你只得全盤接受。
金先生的武功門派是地理式的。五嶽都被他玷汙了,一般人只知道嵩山有少林寺,金先生說你孤陋寡聞,泰山、華山、恆山、衡山都有某某寺或廟或院。你不懂就好,天山、崑崙、長白山、五指山還有呢。我沒有看盡金先生的全部小說,不知道他在黃山、廬山、雁蕩山開張了新的門派沒有,猜測長江派、黃河派、淮河派、錢塘江派、珠江派、閩江派是會有的,鄱陽湖派、洞庭湖派、太湖派、西湖派也應該有,江湖嘛。滔滔江水被金先生賦予神功,殺氣騰騰向東、向南流,渤海、黃海、東海、臺灣海峽、南海冷笑著嚴陣以待。總算金先生沒敢攪渾那碧藍色的海水,或許俠客們的劍直沉江底,流不下去,或許金先生明白黃河文明古國出不了足以做小說材料的海盜。
4、 金庸武俠小說中的情節邏輯
門派之間的爭風吃醋、武林秘籍的你搶我奪、永不枯竭的寶藏的探尋、惡性迴圈的復仇、只出汗不流血的反清復明,是金庸武俠小說的核心內容。這無可厚非,維護集團利益、虛心好學、人為財死、有仇不報非君子、愛國主義都可以理解,再說武俠小說似乎只能寫這些玩意。問題是故事的基礎和情節的展開。一開篇就是兩個人打,力大如牛,身輕如燕,身形如鬼魅,你以為是雙雄,其實他們的功夫只處於武術金字塔的底層;中間是一群人亂打,一個比一個厲害;最後是一個掃地的老頭,把正打得不可開交而你認為是絕代雙驕的兩個人都制伏。這種寫法金先生自以為是烘雲托月,可惜氾濫得如大禹治水時的中原。小說裡面的人全不務正業,皇帝不去治國,文臣不去上班,武將不去練兵,佛教徒不去唸經,平民百姓不去經商或者務農,連乞丐都不去討飯,一窩蜂的打打殺殺,似乎我們中國人的祖先都遊手好閒。
雙胞胎、男扮女裝、易容、蒙汗藥,金先生明知讀者看厭了,還是要往這庸俗套子裡鑽,希望推陳出新。很遺憾就算他是孫悟空,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好象事後他覺察到了未盡如人意一樣,在《俠客行》後記裡自欺欺人地做了一番辯解;其實那種蒼白無力的解釋對金庸迷們來說可有可無,對非金庸迷們則毫無用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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