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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芳心酸楚。眼見夜色深沉,她不願睹物傷情,正要走開,忽聽一陣簫聲嗚咽而來,只是曲音雜亂,全不成韻。
林霜月心下奇怪,信步走去,拐進小巷,卻見一人獨坐在沉沉的夜色裡,拿著一隻短玉簫吹弄著,卻是卓南雁。林霜月芳心突顫,便待上前,但才要邁步,忽然心中一沉:“他在這裡作什麼,當真是想我麼?哼,他這便要與那美貌郡主成婚,便想起我來,也不過一時之念,我又何必自做多情?”正自柔腸百轉,忽見卓南雁放聲大哭。
林霜月倒怔住了,自幼見他,便是個要做大丈夫的剛硬男兒,哪裡料得到他竟會如此深情痛哭,而且這人一哭起來便旁若無人,兩個趕夜路的行人恰巧經過,對他指指點點,他也全然不顧。林霜月芳心一軟,不禁自懷中取出那簫,悄然吹起……
這時給他緊緊擁在懷中,林霜月嬌軀抖顫,只覺又是羞澀,又是幸福,忽然明白,自己肯隨方殘歌回京,其實全不是要看什麼羅雪亭會戰完顏亨,放不下的還是眼前這個人。
過了好久,她才從他懷中掙脫,仰起頭來,取出懷中羅帕擦去他臉上淚痕,幽幽道:“我也不知為何要到這裡來,想必還是盼著能碰上你,我心中還存著些話沒對你說!”卓南雁凝視著她,極力使得聲音平靜如常,道:“你只管說!”
二人忽地平定下來,各自退開一步,竟都覺著有些不安。“我在道上得了本教兄弟傳來的教主密令,”林霜月的明眸在月下如同清泉閃爍,一字字地道:“再過些時日,便是我登壇的日子了,那時……我便是明教聖女了!”
卓南雁自幼在明教大雲島上便聽林逸虹說過,將來林霜月要做明教聖女的,雖然他一直不知這“明教聖女”是個什麼差使,但這時聽了也毫不為異,點頭道:“好啊,恭喜你了,你做了聖女,只怕日後更是繁忙得緊了罷?”
林霜月的眼中噙著一泓清波,悽然道:“你在大雲島上這多時日,難道還不知什麼是本教聖女麼?”卓南雁搖頭道:“你忘了麼,我在大雲島上,遇到不明白的事從來懶得問人。便是問,也只問你小月兒。既然你不對我說,我自然不知!”忽地瞧見她臉上的悽苦神色,心中一動,道,“怎麼,那聖女到底是個什麼勞什子玩意兒?”
林霜月聽他提起少年往事,心內又是溫馨又是惆悵,臉上拼力掙出一絲笑來,道:“誰知那是個什麼勞什子東西,反正過不了多久,我便要做那聖女啦!”卓南雁見她強顏歡笑,神色中卻掩著說不出的愁怨,忍不住道:“小月兒,你不願做那聖女麼?那便不必回去登壇!”
“我不回去做聖女,”林霜月眼中光芒一閃,望著他道,“卻去哪裡?”卓南雁的心陡然一沉,才覺出一陣無能為力,暗道:“是啊,不但小月兒要回明教做她不願做的聖女,便是我也要跟婷兒成婚!自此以後,我們天各一方,今生今世,只怕再難相見!”忽覺一股發自肺腑的空虛,怔怔地竟說不出話來。
她眼中的那泓秋水似要溢位來的樣子,卻眨也不眨地望著他,柔聲道:“若是我不去做那聖女,你便能不跟那郡主成婚麼?”
卓南雁聽她軟語相求,明麗的月色下只見她明眸欲掩,當真嫵媚如仙,心底猛然一熱,只想抱住她大聲呼喊“我能!我能!小月兒,咱們一起走,旁的什麼事全是狗屁,全不必管了!”但這話直撞到喉頭,也說不出是為了什麼又忽地噎住了。他的身子猛地顫了顫,無比虛軟地道:“我……我不能!”
兩行清淚刷地滑下,林霜月的嬌軀已在微微發抖,卻終究望著他,幽幽道:“我不管你是真心為了大宋臥底,還是真的瞧上了那金國郡主,我……我只是想問你,你的心裡終究有沒有我?”
卓南雁心中萬分悽苦,驀地想起:“她違抗明教嚴令,再趕京師前來尋我,一往情深至此!但我卓南雁卻不過是個隨時都會喪命的苦命之人,又何必勞她這冰清玉潔的好女兒一輩子為我牽腸掛肚?嘿嘿,這緊要關頭,我這麼兒女情長,非但難成大事,更會誤了霜月的青春。”想到這幾日之間若是扳不倒完顏亨,說不得便會丟了性命,心內驟然發緊,猛然頓足,大聲道:“小月兒,我對你只是兄妹之情,對完顏婷,才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他適才還是柔情萬千,但想到這是割斷她痴情牽掛的最後時機,這一句話便說得格外斬釘截鐵。
林霜月的眼波驟然一蕩,兩個人的心瞬間都已碎成千片萬片。她卻緊咬了下櫻唇,忽然笑了起來:“那好啊,我這一輩子有你這個大哥,當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我這便要回大雲島了,自今而後……咱們再見面也就……難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