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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直未歸。王太尉今夜若是真敢欺上門來,我就一把火燒了這店鋪,說什麼也不能讓這鋪面落在旁人手裡!他走之前,王太尉便差人來過一次,卻給他一口回絕了。我家官人說過的話,我……我都會聽的,他說過店鋪不能讓給官府,那便是不能讓!”
眾人聽她語音幽幽的,柔弱卻透著一股別樣的堅韌,均是一愣。寂靜之中,忽聽有人幽幽地嘆了口氣,卻是靠窗坐著的一個青衫漢子。這漢子在屋內還頂著一張斗笠,全然看不清相貌,但這一聲嘆息,卻帶著說不出得孤悽痛楚。
這時忽聽得屋外傳來一陣人喊馬嘶,跟著一道陰森森的笑聲透簾鑽入,道:“柳四嫂,大雨的天,你這店鋪倒還是買賣興隆啊!”
屋裡的客人一驚之際,掛在門口的那道擋風遮雨的竹簾被幾抹凌厲的刀光一卷,霍地四分五裂,一股潮溼的雨意隨風直蕩了進來。門外來的卻是一隊官兵,當中那乘馬的綠袍軍官呵呵冷笑道:“建康府在此公辦,不相干的人,速速走開!”有兩三個酒客本就心驚膽戰,見了這群官兵的跋扈模樣,哪敢言語,全貼著店門溜溜地跑開了。
那軍官飛身下馬,在兩個兵卒簇擁下大步走入屋內,進屋後大咧咧地扯過一把椅子坐了。醉仙居店鋪不大,還有四五個兵卒只得在店外候著。那軍官目光一掃,眼見客人已散去不少,幽暗的屋內只有身前的桌子上還坐著個肥胖公子、白面書生和一個瘦高道士,角落裡的桌上有個黑袍漢子旁若無人地自斟自飲,靠窗那桌上還趴著個頭戴斗笠的漢子,似已酩酊大醉。那軍官冷冷一笑,把目光鎖在了那算卦的身上,道:“劉瞎子,你也在這兒?”
那算卦的劉瞎子臉一抖,顫聲道:“碰巧過來,跟四嫂討杯熱酒喝!,這便走!”那葛大人笑道:“也不必忙,少時老子還得讓你摸摸骨,推推命,他奶奶的這兩天老子眼眶直跳,都是讓那妖鬼給弄的!”然後扭頭瞟向柳四嫂,聲音倏地一冷,“柳四嫂,這地界出了鬼物,官家自然要管上一管,這店鋪你讓還是不讓?”
“葛大人,”柳四嫂瞥一眼那軍官,依舊冷著臉坐在那裡,“外子沒到,這店鋪讓不得!”聲音雖低,卻硬得像刀。
“你那漢子柳四?”葛大人冷笑一聲,霍地扭頭叫道,“給我抬進來吧!”門外兩個兵卒應聲抬著一扇門板進來,上面赫然躺著一具屍身,一塊破草蓆蓋著頭臉,依稀只見血跡斑斑。
天色早暗下來了,店裡只點著幾個時稱為“省油燈”的夾瓷盞,那燈火幽幽地映得門口忽明忽暗。柳四嫂顫著身上前揭開那席子,怔了怔,忽然喉嚨裡嗚咽了一聲,便暈了過去。那胖公子一驚,走過去在她鼻下人中處一點,柳四嫂才回過神來,“四哥… … ”她的聲音撕心扯肺,眾人都覺心底一慘。嘶號聲中,柳四嫂猛地自懷中摸出一把刀,便向那葛大人撲去,卻給兩個兵卒抬手攔住。
“潑婦,失心瘋了嗎?竟要謀害朝廷命官!”葛大人見她勢若瘋虎,也不禁退了一步,怒道,“你當是本官殺了你家漢子嗎?好好瞧瞧他的傷口,那豈是人弄出來的?”那白面書生這時緩步踏上,拱手道:“四嫂節哀,瞧這傷口,當非人力所傷!”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鎮定人心之力,柳四嫂不覺停了掙扎。那道士叫道:“這人雙眼都沒了,半邊臉孔爛了,嘿嘿,胸口一個大洞,敢情是心給摘去了……”胖公子忍不住揚起摺扇,向臉上一遮,叫道:“別說啦!叫你這臭道士說得人渾身發冷!”扭頭對那書生道,“小橘子,你認定這不是人做的?”那書生的目光在屍身上下仔細搜尋著,搖頭道:“天下哪有這等喪心病狂的人?”說完緩緩扳過柳四哥的屍身,卻又吸了一口冷氣,“頸後裂痕,啊!脊骨全碎,骨髓竟被吸了去!”
店裡眾人一凜。劉瞎子忍不住叫道:“妖鬼,這必是那鬼物下的毒手。聽說近日那五通廟底鑽出來個鬼物,帶著一隻怪鳥和一隻猿精,勾人的魂、吸人的血……”他喊聲悽惶嘶啞,眾人聽了,全覺渾身發冷。
“四哥……”柳四嫂嗚咽一聲,渾身發軟,便栽倒在地上。那葛大人得勝似的掃了她一眼,冷笑道:“這時知道怕了吧?適才你妨礙公務,謀害本官,這店鋪你是騰也得騰,不騰也得騰啦!來人,將這潑婦給我拿了!”
“美人莫哭,讓官爺們帶你去樂上一樂!”兩個兵卒邪邪地笑著,便向柳四嫂撲來。那書生雙眉一皺,叫道:“慢來,慢來……”話未說完,店中人影一閃,忽聞那兩個兵卒“哎喲”、“媽呀”兩聲大叫,身子如稻草一般地飛出了店門——原來是那一直悶頭飲酒的黑袍漢子陡然出手,將這兩個兵卒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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