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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仔細了,他是不是你的同夥?”瘦嘍囉眼冒金星,腦子忽現靈光,叫道:“是,是!他叫李二哥,綽號……混江龍。”陳參將揮手喝道:“將慣匪混江龍就地正法!”
卓南雁眼見四五個兵卒獰笑陣陣,攥刀逼近,登知這一隊官兵見財起意,竟要殺人滅口,情急生智,將背上包裹往地上一摔,大笑道:“且慢!各位追剿草寇,終日辛苦,認錯了人乃是常有之事。這匹馬和這些銀兩便全送給諸位,大家交個朋友如何?”
馬刀臉和陳參將微微一愣。卓南雁冷笑道:“你殺得了在下,也堵不住諸多手下的嘴。虞公子追查起來,閣下擔待得起嗎?馬匹銀兩是在下奉送的,咱們一拍兩散,你也不擔絲毫干係!”
他這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陳參將見他昂然挺立,器宇不俗,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官場規矩,也乾笑起來:“好說,好說!難得你老弟識趣,”大手一揮,“給這老弟留幾文做盤纏,餘下的,咱們就笑納啦!”
眾官兵一擁上前,將包裹轟搶一空,只將幾文錢拋在地上。陳參將吆喝一聲,一隊官兵提槍拽刀,亂糟糟地迤邐遠去。
卓南雁將幾文銅錢拈在手中,心內又是焦急,又是無奈,暗自苦笑道:“想不到我卓南雁,有朝一日會讓這些蟊賊小卒欺到頭上。失了馬匹銀兩,如何才能趕到京師?”忽見那銅錢在斜陽殘暉下閃閃發光,心底不由一動:“皇天后土,但盼著小月兒這回能逢凶化吉!”把那銅錢連拋了三次,卻得了個水火既濟卦的六四爻。這一爻的卦辭為“潰в幸卵M,終日戒”,說的乃是“渡河時弄溼了衣衫,終日疑懼”。這卦象說來頗有些艱難不安之意。
“出師不利,晦氣到了極點,倒應了卦象之言!”他登覺心底一沉。當日易絕邵穎達傳他易學時,曾說過“善易者不卜”的叮囑,但這時卓南雁抬眼望著昏沉沉的蒼天,萬般無奈之下,更迫切地想自這虛無縹緲的卦卜中求知一切。
銅錢再抖落在地,卻是個未濟卦的六三爻。“未濟。徵兇。利涉大川……”卓南雁默然唸叨卦辭,暗道,“這卦象雖也兇險,倒還暗蘊了一些轉機。”不知怎地,竟突然間想到了當日離別邵穎達贈給自己的卦辭:“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嘿嘿,大丈夫兢兢業業,居安思危,便有災禍,又何須畏懼退縮?”他一念及此,心底狂性頓發,縱目遠眺,但見暮靄蒼茫,群山被晚霞映襯,顏色如血,不由振聲長嘯:“小月兒,不管如何,我都要將你救活!”
耳聽得層巒峭壁間盡是自己的迴音,卓南雁登覺胸中氣概倍增,仰天一陣長笑,大步再向前行。他身子經脈受損,本來不耐久行,卻仍是強撐著走了大半晚,直累得渾身痠痛難耐,才在山林間忍了一覺。翌日一早,又忍痛上路。
這一天又走了大半日,卻才見到人煙。卓南雁包裹中的衣物和乾糧都被官兵劫走,這時腹飢口乾,只得向農家去尋水喝。那老丈給他端出個水瓢,讓他在院中水缸內自舀水喝。卓南雁口乾舌燥之下,一口氣連喝了三大瓢水。
那老丈看他形容憔悴,氣喘吁吁,笑道:“餓了吧?後生,這兩塊南瓜餅,你便將就些。呵呵,誰沒有個路長腿短的時候!”卓南雁連連作揖,南瓜餅一入口,便覺滋味無窮,只覺平生美味,莫過於此。他狼吞虎嚥地吃了一個,卻將另外一個小心翼翼地塞入懷中,跟那老丈問明瞭路徑,便即拱手作別。
又走了整整一日,那張南瓜餅早已吃完,他的雙腳也全磨出了水泡,終於撐到了一座大市鎮,正是重鎮衢州。
卓南雁眼前金星亂竄,暗道:“這麼下去不是法子,真不如去尋只馬匹牲口!但身上盤纏早盡,別說買馬匹,便連飯錢都沒有,難道要一路乞討進京?”正自煩惱,忽見迎面走來兩個乞丐。卓南雁大喜,上前問道:“二位請了!可認得莫愁莫大少嗎?此地丐幫分舵卻在何處?”
盤問多時,那兩個乞丐瞠目結舌,不知所云。卓南雁暗自叫苦:“天底下的乞丐未必都是丐幫人物,而莫老伯這丐幫,也不是分舵遍佈天下!”
他舍了兩個花子,獨自在街上亂走,忽覺一陣誘人的飯菜香氣飄來,一抬頭,卻見迎面一座好大的酒樓。看那金字招牌的名字倒很別緻,居然叫做“忘憂樓”。古人常說,圍棋之時,樂而忘憂,如祖逖便有“我奕忘憂耳”之語。宋時更有圍棋專著《忘憂清樂集》行世,故棋仙施屠龍將自己脫自棋經的劍法名為“忘憂”。
卓南雁一見這樓的名字,便心中歡喜,邁步上了酒樓。正是晌午時分,樓內熱鬧非凡。他才在一張桌案前坐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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