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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急於收網,一邊對白方孤棋不緊不慢地攻擊,一邊全力經營中腹,如此棄小就大,兩面出擊,更是遊刃有餘。那幾枚白子和中腹,楚仲秀卻全放不下,顧此失彼之下,局勢漸憂,只得奮起餘勇,在邊上或搜根或破眼,強行殺棋。
形勢逆轉之後,卓南雁對棋形的大局掌控之長更顯,招招連綿相濟,每一子都在應機造勢,最終竟以二子之優小勝。兩人一局終了。路、郎二人的對局才進入中盤激戰,湯思退眼見天色已晚,只得命暫且封盤。
整整半日,也沒瞧見太子的身影,卓南雁心中暗自焦急。當晚四名棋待詔被安排在了宮內的別院碧梧苑內歇息。四人各居一屋,互不相擾。路吟風三人惦記明日棋戰,早早地熄燈安歇。
卓南雁卻盤膝呆坐在床上,手撫玉簫,忍不住又吹奏起那首《傷別》。嫋嫋的簫曲才奏了半闕,忽聽門外一聲低喚:“南雁老弟在嗎?”竟是太子的聲音。卓南雁心中一顫,不及穿鞋,大步跑去開門。
趙瑗道:“我聞知你老弟進宮成了棋待詔,心下大奇,還當他們傳錯了呢。待尋到此處,聽得你的簫聲,才知老弟果然來啦。”目光掃見卓南雁的雙腳,不由笑道,“古人倒履相迎,老弟今番卻赤足相迎,坦誠更勝一籌。”
卓南雁看他談笑隨和,渾不似外間傳的困窘失勢,不由暗自一喜,拱手施禮道:“南雁失了禮數,請殿下莫怪,只因南雁有事相求殿下,實是望眼欲穿!”太子道:“老弟有什麼事,我自會盡力。”卓南雁便如實說了。
趙瑗聽得卓南雁功力難復,不由滿面憾意,待聽得林霜月重病不愈,急需紫金芝時,更是雙眉緊蹙,沉吟道:“此事卻有些難處……”
卓南雁的心咯噔一跳,他平素心高氣傲,極少求人,這時不禁雙膝一軟,給趙瑗跪倒,道:“只求太子殿下援手,救救霜月。”
太子忙將他攙起,沉沉一嘆,道:“咱們是生死之交,老弟的事,我定去力爭!”卓南雁見他滿面果決,心底才有了些底氣,忙又深深一揖。
趙瑗笑道:“老弟曾獨闖龍驤樓,大戰完顏亨,在瑞蓮舟會上更力挫群奸,氣壯河山,此刻卻為那林姑娘軟語相求,也當真是……性情中人。”他貴為太子,身邊美女如雲,只覺再美的女子也不過是一件可換可棄的美麗衣裳。眼見卓南雁如此豪士,卻為了一個女子低三下四,他心底頗覺可笑之餘,又深為惋惜。
“殿下是笑我兒女情長吧?”卓南雁卻揚眉一笑,“呵呵,便是十座龍驤樓,在我眼中,也抵不得一個小月兒。”趙瑗暗道:“這人號稱卓狂生,果然有些痴狂之氣,日後還須好好規勸於他。”心下不以為然,卻也不辯駁,微微一笑,反倒安慰卓南雁安下心來,既來參加棋會,不妨先把棋下好。
卓南雁也笑道:“小弟定要在棋會上奪魁,先解一口胸中悶氣。”趙瑗又跟他聊了幾句話,便勸卓南雁早些休息,以備來日棋戰,說著轉身向外便行。卓南雁忙起身相送。
“老弟,”趙瑗踱到門口,忽地頓住步子,“求藥之事,我自會盡力。但近來我也見疑於父皇,頗有些難處……”卓南雁心中一沉,只得拱手道:“生死有命,我輩只求盡力而已。”趙瑗昂起頭來,伸掌在他手上重重一握,道:“我自會盡力。”
次日,太平棋會的棋官領著四大棋手重回風華殿外的御花園。趙構因要早朝,並未駕臨,早傳了話,讓他們且行比試。
這一局卓南雁執白先行。昨日補天弈初試大捷,他信心大增,更兼對楚仲秀的強悍棋風已瞭然於胸,這盤棋下得順風順水。此局再輸,楚仲秀便會就此出局。他心底患得患失,更是心浮氣躁,功力大減,竟以十七子慘敗。
楚仲秀兩戰皆北,黯然出局。路、郎兩人的頭一局卻才收官,路吟風仗著棋路細密,算功過人,終以一子小勝。
午膳後小憩片刻,路、郎二人便展開第二局激戰,此局卻是路吟風持白。卓南雁和楚仲秀都是無事一身輕,便也在旁觀局。
一局棋才布了几子,忽聽內侍一聲呼喝,湯思退笑吟吟地陪著趙構駕臨。在趙構身旁,赫然伴著太子趙瑗。卓南雁等人忙上前給趙構和太子見禮。
不知怎地,趙構今日興致頗高,揮一揮手,將正待叩頭接駕的眾人攔住,笑道:“免禮!眾卿今後見朕,不必拘此俗禮!”剛在蟠龍御椅上坐定,又想起什麼,“對了,喚丹顏過來,一同觀棋。”
少時沈丹顏姍姍而來,飄飄然給趙構施了禮。趙構笑吟吟地將她拉起,讓她跟自己並肩坐在長長的龍椅上觀棋。沈丹顏玉靨羞紅,卻也只得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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