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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風華殿的院門。
路吟風奇道:“咦?聖上不是日理萬機嗎,怎麼這三個美女不在此處待詔候命,便大搖大擺地進去了?”那胖內侍薛萬德瞪了他一眼,森然道:“路棋士,宮內規矩挺多,不該說的話,你最好莫要亂講!”路吟風黑臉一紅,不敢多言。
卓南雁卻見沈丹顏邁入宮門之際,又回頭向自己望來,盈盈眼波中既有深深的依戀,更有無盡的失落和感傷之色。宮牆上探出的一樹叫不出名字的芳花隨風搖曳,幾片花瓣飄落在她的肩頭。沈丹顏渾然不覺,黯然邁入宮門。
望著她楚楚可憐的嫵媚背影,卓南雁的心底便是微微一痛。
過了許久,宮門內終於走出個內侍,召幾人晉見。
風華殿外是一座好大的御花園。踏著深窈曲折的香徑前行,卻見玉桂、朱槿、紅蕉等花爭奇鬥豔,幽香馥郁。花圃後是秀柏古松,蒼翠蔽日,佳木掩映間,一座深碧色的池塘如同一塊碩大無朋的碧玉靜靜凝在風華殿前,池塘盡頭瀑布飛掛,水流溪喧間,皇家園林的奇巧佈置與鳳凰山麓的自然之美融為一體。
趙構正端坐在池塘前的古松下,手拈鬚髯,笑吟吟地望著沈丹顏等三女點頭微笑。一身緋紅官袍的湯思退斜欠著屁股坐在趙構下首,哈著腰不住賠笑。
那胖內侍薛萬德忙領著卓南雁等人遙遙地拜見皇上。才行了一禮,趙構卻一笑擺手,道:“免了罷,又不是在朝堂上,眾卿無須多禮。讓你們久候了吧,今後直接進來便是。”
路吟風等人見他言談和藹,說不出得可親可近,都不禁鬆了口氣。卓南雁心下暗奇:“他在瑞蓮舟會上歷經大險,卻難得仍有這好脾氣。看他滿面春風,怎地允文兄說太子冒犯了他,惹得他動怒?”目光掃了數下,卻沒有見到太子的蹤影。
“四大棋待詔果然都是一表人才,這最後的三番棋戰必會熱鬧得緊吧?”趙構笑得極是溫和,對湯思退道,“他們才入宮,難免拘謹,少時對局,不要有太多的規矩,便讓他們坐著對局吧。”
卓南雁聽得心底稱奇:“不坐著對局,難道要老子跪著下棋?”卻不知宋廷規矩甚多,棋待詔在皇帝跟前跪著下棋的也是常見。但這高宗趙構善邀虛名,此次對幾位新人開恩,也是他博取寬厚之名的妙法。
“萬歲仁愛臣子,聖德如天!”湯思退忙一哈腰,笑道,“今番太平棋會,既可讓萬歲日理萬機之餘,臨局忘憂,也可成就一番千秋佳話……”他滔滔不絕地又是一番諛詞,說得趙構如沐春風,這才命四大棋待詔對陣。
殿前濃陰下早擺好了桌案棋局。四人捉對對陣,卓南雁遇到的三番棋對手乃是“奉饒天下棋先”的楚仲秀。在皇帝跟前下棋,楚仲秀自不能大大咧咧地持黑讓先,況且他也知此戰事關重大,更不願讓先。
分先之後,第一盤楚仲秀執白先行。這人果然棋風強悍,嗜血好殺,一上來便跟卓南雁短兵相接。卓南雁年輕氣盛,對這種殺氣騰騰的棋路毫不相讓。雙方寸土必爭,直殺得天昏地暗,啪啪的棋子打得清脆響亮。
反觀棋痴路吟風對陣臨安棋王郎瞻民,雙方卻大斗內功,每一子都深思苦想,絞盡腦汁,良久方落一子。
兩場舉世難逢的對局,趙構只閒閒地看了幾眼,目光卻常在三個美女棋手身上游走。捱過了半個時辰,他索性站起身來,對湯思退笑道:“這四位愛卿都是奇才,即封為翰林院七品棋待詔。”
他這一起身發話,卓南雁等人忙跪倒謝恩。趙構的目光在棋局上一掃,又叮了一句:“在這太平棋會上折桂奪魁的,官階定為六品!”說罷笑吟吟地帶著沈丹顏等三女走了。
眾人只得再行躬送聖駕,卻才起身重繼棋局。湯思退見趙構走時滿面春風,暗喜自己一番心血沒有白費,志得意滿之下,更是暢意觀棋。外行看熱鬧,卓、楚這盤棋風雲激盪,將他的大半心思全牽住了,眼花繚亂之餘,湯丞相不由大呼過癮。
這種亂戰的棋勢自然全落入楚仲秀的轂中,卓南雁戰至中盤,已發覺局勢竟稍稍落後,特別是右角的三枚黑子岌岌可危。長思良久,卓南雁斷然落子,明救三枚被圍的黑子,實則轉攻白子左邊上的薄形。
雖然唐朝天寶年間的棋聖王積薪早就在其《圍棋十訣》中提出過“逢危須棄”、“棄子顧我”等棋訣,但補天弈卻將這種大局觀推到了極致。楚仲秀貪吃了三子後,忽然發覺便在自己圍攻三枚黑子時卓南雁閒布的几子,卻在此刻發揮了極大的效驗,如一條從天而降的鎖鏈,纏住了自己左邊上的七枚白子。
蛟龍在縛,卓南雁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