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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盡廢?”卓南雁悚然一驚,“難道……難道我會成為一個廢人?”耳聽天際雷聲滾滾而作,驚懼、不甘、留戀、擔憂,諸般情愫也似一道道的驚雷在他心底迴盪不休。
又聽羅雪亭、莫復疆和大慧等人紛紛吆喝,在他身上運功揉按,一股又一股或冷或熱的真氣先後湧入,他渾身經脈膨脹之感稍減,心下驚急,只想張口大叫:“我不要變成廢人!不要變成廢人!”但口唇哆嗦顫抖,卻發不出一個字來。他腦中天旋地轉,大口喘息,似乎剎那間跌入了一個可怕難醒的夢魘中。
無比焦急中,卻聽林霜月低低的呼喚鑽入耳中:“雁郎,雁郎,你且安下心來……便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治好你的傷……”聲音哽咽著,似乎強抑著心底的裂痛。
卓南雁覺得臉上潮溼一片,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林霜月的淚水。猛聽天際訇然一聲雷鳴,他心神搖曳,終於陷入無邊無際的昏暗。
第三部 逝水長東 第一節:求醫路陷 解難情切
日頭斜下去了,赤玉碎金般的霞彩自天邊莽蒼蒼地渲染開去,西天被暈出一派深紫暗紅的參差之色,遠處的閒雲青山都有些混沌。夏日暮風暖洋洋的,吹在江南古道兩旁綠得發黑的雜木葉子上,發出颯颯嗚嗚之聲。百十號盔甲鮮明的騎馬侍衛擁著數輛廂車,沿著蜿蜒向東的驛道迤邐而去。
那廂車都是八尺長轅,硃紅雙輪高可及人,有雙馬駕轅的,有一馬獨駕的,最後一輛則是三牛並駕的雙層拱廂。荷擔而歸的鄉老見了,不知是哪家王公顯貴出行,忙遠遠地躲避。
林霜月掀起雙馬廂車的圍帷,向外瞥了一眼,低聲問:“到哪裡了?”車外的唐晚菊在馬上縱目遠眺,道:“快出臨安府了。但願這一路太太平平地到得醫谷,順順當當地醫好卓兄的病!”
此時已是酉末時分,道旁山林上方倦鳥翱翔,林縫枝椏間還有些殘陽光影流轉著。林霜月凝眸悵望著那抹殷紫色的餘暉,心底愁緒頓起,暗道:“到得醫谷,那脾氣古怪的大醫王肯為雁哥哥療傷嗎?便能療傷,又當真能讓他復原嗎?”他這麼想著,憂色便躥上眉梢。
西子湖瑞蓮舟會上,卓南雁迭挫強敵,終致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事後他被太子趙瑗接入建王府,經禪聖大慧、雄獅堂主羅雪亭及唐門掌門唐千手等諸多高手聯手施救多日,雖暫時止住毒傷和劇痛,卻終究收效不顯。卓南雁時醒時昏,便連進食都困難至極,精神最佳之時,也僅可繞床一週而已。太子趙瑗連遣多位御醫過來醫治,但卓南雁所受的乃是極厲害的真氣反噬的內傷,眾御醫雖精通醫道,卻對武學一知半解,拖延多日,卻是越治越差。卓南雁那藥氣繚繞的臥房中,終日間只聞幾位御醫唇槍舌劍,相互功訐。卓南雁只要精神稍振,眾御醫便爭相誇功邀寵,但往往是幾人正忙著攬功,卓南雁便又昏了過去,使得幾位名醫急忙又推諉過錯,急得面紅耳赤。
那幾日林霜月一直在塌旁看護。初時看見卓南雁病勢纏綿,林霜月不免憂心如焚,過得數日,但見眾御醫和大慧禪聖等高手都束手無策,卓南雁卻是一日瘦似一日,林霜月芳心如焚,忽想:“雁哥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便隨他去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們也決不分離!”這麼想著,心底倒覺寬了幾分。
忽一天卓南雁神志稍復,猛地想起自己曾自易絕邵穎達那裡得知大醫王蕭虎臣隱居之處,便提起去醫谷求醫。羅雪亭念及“風雲八修”中的這位大醫王蕭虎臣平生行事怪癖,亦正亦邪,生怕他不肯援手,便與禪聖大慧聯名給蕭虎臣修書一封,求其施治。太子趙瑗親撥侍衛百餘人隨護,卓南雁的兩位好友莫愁和唐晚菊也一起動身,由臨安啟程趕往三清山附近的醫谷。
“月兒……”林霜月正在沉思,一隻火熱的大手輕輕撫在她的纖纖素手上,卓南雁不知何時已張開眼來,緩緩笑道,“你可瘦得多了。”林霜月喜道:“雁哥哥,這兩日,你的精神好得緊啊!”卓南雁“嗯”了一聲,忽道:“你別瞞我,鐵衣兄……已去了,是不是?”
林霜月眼波一沉,終究點了點頭:“瑞蓮舟會的當晚,陳鐵衣便不治而亡,算是求仁得仁了!他那樣剛硬的性子,既然覺得有愧於太子,只怕早有了必死之心!”說著眼圈倏地紅了,輕聲道,“瀟瀟……也隨他去了。她說全是她害了他,就在他身旁自刎殉情。”卓南雁只覺肺腑間一陣劇烈地抽搐,哽咽道:“我適才夢到鐵衣兄向我辭行來了。害了他們的人……是我!”林霜月卻搖了搖頭:“便是沒有你,陳、雲二人深陷龍蛇變,也絕無生理!而你為他們點破迷途,讓陳鐵衣懸崖勒馬,生前盡忠而不失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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