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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對卓南雁高看一眼。卓南雁當晚喝得大醉,由人攙扶回驛館。
轉天一早,卓南雁收拾行裝出門。他也沒什麼東西好帶,也就是孫教授所贈的幾本棋譜。按著劉知州的吩咐,一隊車馬早早等候在驛館之外。卓南雁才走出驛館,便聽鑼鼓喧天,卻是劉知州大張旗鼓地為本州棋士送行。
衢州棋風頗盛,卓南雁一路過關斬將、連勝三局之事昨晚便轟傳城中,特別是他最後更把不可一世的賀不疑下得吐血認輸,一傳十,十傳百,都說卓南雁是少年棋仙。這時候城中好熱鬧的閒人都擁在館外,爭睹這少年棋仙的風采。
烏祿也趕來給卓南雁送行,拉著卓南雁手笑道:“兄弟,你我一見如故,可惜卻無暇多聚。但盼你早日了卻心底大事,咱們再殺個痛快!”卓南雁想到若非這位金國朋友,只怕自己便會命喪驛館,心中感激,拱手道:“只盼這一天來得越早越好!”
劉知州這時也坐轎趕來,抓住卓南雁的手接連叮嚀:“老弟,你雖非本地土生土長,卻是我衢州甄選出的棋士。若在臨安棋會上得勝,千萬記得要跟萬歲爺說清楚,你是我衢州棋手啊!”卓南雁心底暗笑,連連點頭。
卓南雁又跟孫教授道了別,扭頭正要上車,卻見身後緩緩馳來一輛裝飾華貴的雙馬廂車。一隻蘭花般的玉手掀開馬車帷幄,有人隔簾嬌喚道:“請公子上車!”
卓南雁聽她語音嬌軟,卻見薄紗簾後的人依稀便是沈丹顏。
他一愣之間,劉知州已“嘿嘿”笑道:“老弟福氣不小,這一回竟能和沈姑娘結伴進京!”卓南雁見他幾次提起沈丹顏,都是畢恭畢敬,心知這沈姑娘必非常人,但想到她性情爽朗,又有大義讓棋之舉,對她也心存好感,再向烏祿等幾人拱了拱手,便上了沈丹顏的廂車。
道旁鑼鼓喧響聲中,府衙公差齊聲大喊:“恭祝南棋士馬到成功!”震天價喊聲中,馬車伕都覺臉上光彩萬分,鞭子疾抖,馬車穩穩馳出。
第三部 逝水長東 第六節:同車姐弟 異路鴛鴦
卓南雁端坐車內,望著對面沈丹顏盈盈含笑的玉靨,笑道:“沈姑娘,怎地你也……”
“滿城爭睹小棋仙!”沈丹顏“咯咯”一笑,“這等熱鬧,我又怎能錯過?”她本是極清雅清純的一個女子,這時跟卓南雁同坐一車,巧笑嫣然,更增嫵媚之色。
“甚麼小棋仙老棋仙的!”卓南雁凝視著眼前的清秀佳人,笑道,“我是問,姑娘難道也要進京?”沈丹顏卻垂下了頭,低聲道:“不錯,我也要進京。”卓南雁見她忽然間神色落寞,心中微覺詫異,也就不便深問。
沉了一沉,沈丹顏才幽幽嘆了口氣,道:“你們天下棋士彙集京師,爭那四位棋待詔之位。可你卻不知,那棋待詔本是五位,其中一人卻是位女待詔,她的位子早已定好……”
“女待詔?”卓南雁恍然大悟,哈哈笑道,“是了,是了,天下會圍棋的女子成千上萬,但棋藝出神入化、不讓鬚眉的,可不只有你沈姑娘一人嘛!”
“有時候,我倒寧願自己不會下圍棋!”沈丹顏玉靨微紅,轉頭望著窗外緩緩向後退去的挺翠碧樹,淡淡地道,“可我五歲跟家父學棋,七歲時便勝了他,自那時候起,我這一生便跟這黑白子糾纏在了一起,再也分不開,割不斷……”
她一直遠眺窗外,似是對卓南雁說話,又似自言自語:“家父生性恢宏,重義輕財,平日不事田產,只痴好圍棋,中年時家道就漸漸敗落了。家父四十八歲時忽染重病,不治而亡。那時我只有十歲……”卓南雁“噢”了一聲,暗道:“原來你也是少年喪父!”
沈丹顏繼道:“我娘只是爹爹的一房小妾。家父仙去,大姨娘便將我們轟了出來,娘又急又怒,沒有一年便病死了。狠心的大姨娘就將我賣到了那個見不得人的地方……”卓南雁簌地一顫,有些詫異地望著她,卻見她仍是凝眸遠望,但一抹紅暈已自頰間泛起。
“那地方叫玉香居,是安慶府最大的勾欄!”沈丹顏說著“嗤嗤”低笑了幾聲,“也因它大些,便比尋常勾欄多了些氣派和規矩,裡面的姑娘可以學些歌舞技藝。我因自幼隨家父學棋,自然便選了圍棋,左右不過是陪著客人玩的玩意兒。到了十四歲那年,媽媽讓我出去陪客,我便說出了自己琢磨已久的一個法子,只有客人在圍棋上勝了我,我才能從他!媽媽想也沒想便應了。她只道我一個女孩兒家,棋藝能好到哪裡去,卻不想,我下了一年的棋,竟是無人能勝我……”
她說到這裡,長長的睫毛上忽地沾滿了淚滴,柔柔的聲音也有些顫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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