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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月見雲瀟瀟楚楚可憐,芳心內卻有種感同身受的同情感傷,輕聲道:“瀟瀟,你若真愛陳鐵衣,便不該讓他前去犯險!”
“我……我們沒有法子,”雲瀟瀟連連搖頭,“他們說了,只需鐵衣刺殺得手,便……便給我除了這龍涎丹之苦!若不然,便將鐵衣苦戀金國龍鬚的底細暴露,太子最恨金人,那鐵衣便什麼都完了。”
卓南雁嘆道:“他們若真信你,又何必真的將你囚在九幽地府?”雲瀟瀟花容悽慘:“我一直想見鐵衣,他們卻不讓我們相見……便將我囚在這裡。”
“他們的話,又怎能作得準?”卓南雁沉聲道,“羅堂主和羅大早算到會有人要對太子下手,太子身邊一直高手如雲。陳鐵衣在瑞蓮舟會上行刺,只有死路一條!”
雲瀟瀟聽他說出個“死”字,不禁臉色如雪,拼力搖頭:“不!只要讓鐵衣放手一搏,我們必有生機!”
林霜月見她眼芒閃爍,憑著女孩的敏感,芳心一動,忽道:“你知道陳鐵衣此次刺殺必會成功,是不是?”雲瀟瀟道:“你……你說什麼,我怎知道?”林霜月道:“雁哥哥,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陳鐵衣是太子手下死士,若要刺殺太子,本可悄無聲息地偷偷做了,那樣逃生的機會更大些,為何他們偏偏要在天下矚目的瑞蓮舟會上動手?”
卓南雁心頭登時一凜,蹙眉道:“不錯,我一直想著陳大哥現在何處,卻沒料到這點。瑞蓮舟會上,太子身邊護衛眾多,他要刺殺可就全無道理!”電光石火之間,他眸內倏地迸出一片驚悚之色,一字字地道,“他們讓陳鐵衣刺殺的人,不是太子,而是皇帝趙構!”
他的聲音給空蕩深邃的巖洞攏著,顯得低沉無比。在雲瀟瀟聽來,更似炸響在頭頂的悶雷般驚心。鐵籠旁幽暗的火光突突亂跳,雲瀟瀟緊扣二人脈門的手指也不禁簌簌發抖。
“瀟瀟,你全知道?”林霜月眼見雲瀟瀟櫻唇微顫,輕聲道,“太子身邊有親隨高手迴護,但皇帝身邊卻只是些格天鐵衛和那飯桶一樣的禁軍,格天社又跟龍鬚串通一氣,陳鐵衣這一刺便十拿九穩,是以你就頗為放心,是嗎?”
雲瀟瀟終是年少,幾句話間方寸大亂,紅唇一扁,扣在兩人脈門上的玉指卻驀地一緊,道:“是便怎樣?這昏君寵幸秦檜,禍國殃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們說了,用這昏君的一條性命,換我們兩條命和……和……”
“和你們去金國的榮華富貴,是嗎?”林霜月嗤的一笑,“但如此一來,陳鐵衣便會終生負疚,你就沒想過嗎?”
卓南雁忽道:“陳大哥不會終生負疚的,只因他根本就沒有生還之機!”雲瀟瀟的十指忽地一陣酥軟,顫聲道:“你……你胡說!他們都說了,早已安排妥帖!”
“他們確是已安排妥帖!”卓南雁的眼芒在幽紅幽紅的火光下灼灼躍動,冥思良久的龍蛇變之秘終於在心底清晰起來,“若要刺殺皇帝,也該隱秘動手才是。他們故意安排鐵衣在瑞蓮舟會上動手,明擺著就是要驚天動地,就是要鐵衣去送死!”雲瀟瀟嬌軀一顫,驚道:“你說什麼?”
卓南雁強抑住胸中的悲憤之情,話聲已是凝重沉緩:“秦檜要謀奪相位,餘孤天要替完顏亮南侵掃清障礙,二人該對付的首要人物,決非昏聵苟安的趙構,而是銳意奮發的太子。龍舟盛會,眾目睽睽,太子的死士陳鐵衣刺殺皇帝,太子便有一百張嘴,也辯不清這謀反的死罪!”
“好厲害!”林霜月初覺卓南雁所言異想天開,但越尋思越覺得絲絲入扣,不禁長吸了一口混濁潮溼的涼氣,“這麼說,秦賊決不會真的讓陳鐵衣刺死趙構這傀儡皇帝,他們還要留下這心驚肉跳的狗皇帝來處置太子!”
卓南雁點了點頭:“趙構既不會死,陳大哥便決不會活。我若是趙祥鶴,便會潛伏在趙構身旁,待陳鐵衣躍來揮劍的一瞬,將他立斃於掌下。一來秦黨可以此邀功請賞,二來更可免除陳鐵衣被抓後吐露實情。”
他長吁了口氣,眼中已被火光映得蒼紅如血:“太子這謀逆大罪一定,秦賊就可順理成章地漫天搜捕太子逆黨,一番狂風驟雨之後,張浚、胡銓等大批重臣自是難逃一死!這,才是龍蛇變的雙管齊下之謀。”
“鐵衣!”雲瀟瀟一聲尖叫,雙掌無力地鬆脫,驀地掩面痛哭,“鐵衣,我怎地沒想到……全是我害了你!”卓南雁的話剖析明晰,絲絲入扣,到得此刻,她已不得不信。
林霜月見她哭得悲切,忽想:“若是我的雁郎被逼去這條路,我必也如此傷痛!”轉頭對卓南雁道:“雁哥哥,咱們定要想法子救出陳鐵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