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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堆短髭。而他對林霜月卻愈發的冷漠苛刻起來,背經誦詩,只要稍有差錯,便當眾抽她板子。群童都覺驚奇,卓南雁心中更是焦急萬分,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林霜月驟失慈母,本就傷心欲絕,最初當眾捱打時,當然不免垂淚哭泣,但連著數日在諸多師妹師弟跟前遭打,她倒不哭了,只是整個人卻似換了心魂一樣,神色終日冷寂寂的。
卓南雁幾次前去勸她,她卻只是這冷冰冰的幾句話:“他願意打便打吧,我從不會放在心上。娘已經走了,他早一日打死了我,早一日清淨!”“你也不必勸我,我捱打捱罵,原也跟你沒什麼相干!”卓南雁聽了這樣冷兀的言語,不由心中氣苦,他雖是個伶牙俐齒的人,終究只是個懵懂少年,想不出什麼貼心話前來勸慰她,只得悶悶而退。
冬逝春來,洞庭水暖。湖上刮來的風終於有了些融融的柔意,大雲島上的青草雜木在春風中吐芽綻葉,鬱郁翠竹愈發挺秀。這是卓南雁在大宋國內迎來的第一個春天,但他卻終日悶悶不樂。不能習武練功,本來已經夠讓他苦悶的了,卻還要時常瞧著林霜月捱罵受辱。
明教群童一直暗中相互較勁,眼見這大師姐終日失魂落魄,也漸漸瞧不起她來了,她捱罵遭罰之時,便有不少孩子跟著嘻笑。只有卓南雁心若油煎,幾次為了她,跟林逸虹當面爭執,但最終的結果多半是陪著林霜月一起遭打受罰。
有一日林逸虹講習兵法之時,窗外忽然下起冷雨。這二人又惹惱了林逸虹,被一起罰出書屋,到堂外挨那風吹雨淋。卓南雁立在雨中,兀自氣得呼呼喘氣。倒是林霜月輕輕嘆氣,道:“娘丟下我們走了,爹就跟我慪氣。這些日子他瞧見我就生氣,你又何苦跟我一起受罪?”
冷雨滂沱,兩人身上都已淋得淨溼,卓南雁卻大聲道:“我就是不許他欺負你!既然拗不過他,我便跟你一起受罰,心裡倒好受一些。”林霜月雙手抱肩,在雨中抬起頭來,幽幽地瞧了他一眼。兩個人便都不言語了。
遭罰捱罵久了,那個高傲機靈的小仙女一樣的林霜月似乎變了一個人。她那股習武讀文的機敏靈秀之氣漸漸衰卻,範同文和慕容行幾人深深惋惜,卻也無計可施。只林逸虹依然鐵了心腸嚴詞惡語地訓斥。漸漸地,林霜月那一雙明如秋水的美目之中少了許多往日飛揚的光彩,換上了一層深深的憂鬱。有時她對什麼都是漠然處之,對誰都是愛理不理。有時她又對旁人的話過分在意,自己身上的衣衫,更是勤加洗換,永遠的潔白如雪。
憂鬱的雙眸,緊抿的櫻唇,這個衣衫永遠纖塵不染的白衣女孩就成了卓南雁心底時時撕裂的痛。
這一日午後,又該輪到林逸虹教書。卓南雁滿腹心事地走入書堂,卻發現眾人書案之前各自放了一副圍棋,原來又該學習圍棋了。少時林逸虹步入堂中。
“棋學精深,天文易理盡在其中。本教之中算上我在內,有數位高手的武功路數都與八卦易理相干,”林逸虹語音冷肅,目光緩緩一掃,待屋內鴉雀無聲了,才接著道,“若是學不好棋,便是腦子不靈光,自然練不成上乘武功!今日咱們便來個大考,捉對廝殺,瞧你們有沒有長進!”群童學棋多日,卻少有對壘廝殺的機會,聽他話中有話,不由個個擦拳磨掌。
林逸虹當下給他們排了次序。二十幾個少年還是頭一回這麼大規模的分枰對壘,更何況聽林逸虹的意思,這一番棋戰似乎事關學武大事,眾人都是全神貫注。一時書堂裡靜得駭人,只聞棋子落枰的啪啪之聲和林逸虹往來逡巡的腳步聲響。下棋是個慢功夫,在林逸虹不住催促之下,自午後直下到黃昏,書堂中才有八個少年脫穎而出,卓南雁和林霜月自然都在其中。
草草吃罷晚飯,重燃戰火,林逸虹卻將林霜月和卓南雁分在了一對。平素裡群童都知卓林二人棋藝出眾,不想這時他二人卻早早兩強相爭,那六個少年一愣之後,各自暗中竊喜。卓南雁瞧見林逸虹神色冷峻,心中惴惴:“這姓林的只怕又要找月牙兒的麻煩,說不得我輸她一盤也就是了!”
二人坐在枰前,猜先卻是林霜月執白先行。卓南雁抬頭看她,卻見林霜月垂目盯著棋盤,清麗絕俗的臉蒼白得如同透明的玉,那上面沒有一絲表情,只是一種近乎漠然的冰冷。
啪!卓南雁正自發愣,林霜月的春蔥玉指已經拈起一枚白子,脆生生地直掛黑右上角。古時下棋,在四角星位黑白各布兩子,稱為“勢子”,落子也是按著白先黑後的規矩。卓南雁見她掛角,便隨手落子一夾。林霜月見他應對極快,秀眉微挑,下一子便也不假思索地搭住強攻。
兩個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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