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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當年吳王孫權遷至秣陵,在這金陵邑築了石頭城,石頭城之名,便由此而來。我見了這磊落大石,不由便想到此詩。嘿嘿,匹馬吳江誰著鞭,惟公攘臂獨爭先。眼下金兵又再南侵,咱們卻已沒有嶽少保那等英雄了。”
唐晚菊嘆道:“幼安兄這一提,也讓我想到了一首詩。石頭城下浪崔嵬,風起聲疑出地雷。何事苻堅太相小,欲投鞭策過江來。金酋完顏亮這一回來勢洶洶,頗似當年的苻堅,投鞭斷流,不可一世。”
辛棄疾道:“苻堅寬仁大度,偉略英邁,雖有淝水之敗,卻不失為一代雄主。完顏亮比不得苻堅,此人有雄心而無雄才,有文才而無武略,兼之猜忌過重,手段過毒,倒頗似隋煬帝!”
卓南雁凝望滔滔江水,忽地一嘆,道:“辛大哥,你說這世上,何時才得沒有刀兵征戰?”
“無論何時,只要世上還有完顏亮這樣的驕狂獨夫,便會有兵戈徵殺!”辛棄疾的聲音沉沉的,“他提兵侵伐,埋骨百萬,不過是為了一己之野心!在完顏亮心底,從來只當自己是對的,只因一己之喜怒好惡,便會殺人如麻,血流千里。若是讓這種人當了皇帝,鄰國便無太平之日,天下便無休息之時。”
“白骨成丘山,蒼生竟何罪!”唐晚菊也嘆道,“當年隋煬帝何嘗不是如此?只為了好大喜功,便三次遠征高麗,造船工匠在水中日夜兼工,腰生蛆蟲,十萬役夫在路上川流不息,死屍橫路數百里!勞民傷財,最終天下大亂!”
“完顏亮也跟這隋煬帝一般,他南侵大宋,還只是第一步。”辛棄疾挺立在森森暮雨中,滿面蕭冷之色,道,“此人自大成狂,即便如他所願,侵得我大宋之地,不出三年,他便會西征西夏,南討大理,然後學那隋煬帝,東伐高麗,天下永無寧日。戰禍頻起,民無休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莫愁聽他說得悽慘,咧嘴笑了笑,道:“現下好了,本盟主登高一呼,大夥齊心協力,決計不讓金酋得逞。這奸雄一死,天下自會太平幾十年!”
他雖是信口說笑,那三人卻滿面凝重,卓南雁更昂頭道:“不錯!決計不能讓這奸雄得計!”雄獅堂弟子早預備了江船泊在岸邊,卓南雁大步上船,立在船舷上向眾人拱手作別,秋風裹雨吹來,將他的襟袍撩得老高。
辛棄疾道:“兄弟此去,任重道遠。愚兄此處恰有兩句舊詞相贈: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看試手,補天裂!”卓南雁胸中一熱,大笑道,“有辛兄如此佳句相贈,此去海州,定然乘風破浪,直搗敵巢!”揮手命船伕開船,便在連天江雨中揚帆遠去。
此次乘船北上,倒是一路順暢。四海歸心盟令牌所指,黑白兩道幫派盡為所用,到了海邊,自有橫行江海的鯤鵬幫換了海船,再揚帆北上,直向海州而來。
船至海上,正是黃昏時分。
卓南雁首次看到大海,但見浩渺無際的茫茫碧濤託著血紅殘陽,半天紅霞亂射在翻湧的層層波瀾上,浪飛光閃,如萬千虹霓在海濤上躍動,說不出的雄奇壯闊。卓南雁頓覺眼界大闊,忍不住披襟當風,仰天長嘯。
這海鰍船堅硬穩重,尋常風浪倒能應付。駛船的四個水手一老三少,那黝黑老者姓何,旁人叫他“老何頭”,瘦得如同被海風吹乾了的魚乾,是久走海的海客了,居中排程運使那三個後生,那船駕得極穩。
由此北上,已是金國的海界。當晚風急浪大,虧得老何頭指揮若定,海鰍船搏浪而行,一晚有驚無險。只是那逍遙島神秘莫測,誰也不知到底坐落何處,茫茫大海中向東又行了一日一夜,也還渺茫難尋。眼看著船上乾糧將盡,卓南雁不由焦躁起來。
這一日午後正行之間,忽見海鰍船後有一艘大船昂揚而來。大船漸駛漸近,卻是水師慣駛的飛虎戰船,船上高挑金國大旗,旗下一人迎風挺立,白衣獵獵,風神俊朗。
卓南雁目光一掃,頓時一凜,道:“巫魔蕭抱珍!”
便在同一瞬,蕭抱珍凌厲如電的目光已打在了他的身上。絕世高手,往往心神間有一種奇特相通的感悟。兩人目光交縱,神氣勃發,霎時間海上波飛浪湧,似要風雲突變。
“卓狂生,竟又是你這小子!”蕭抱珍揚聲朗笑,“今日正好給我愛徒報仇!”他手下三才妙使中的韓嬌嬌身死大宋皇宮,只因訊息深鎖,直到不久前,他才剛剛探知原委。此時海上突見卓南雁,蕭抱珍惡意陡生,揮手命人加速向前。飛虎戰船乃是六輪車船,以輪激水,其快如風,不多時便搶在了海鰍船的前頭,跟著船頭調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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