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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允文道:“老弟此去身兼三任,其一,便是過逍遙島,去海州尋訪李寶將軍,囑他務要以攻為守,搶先突襲金兵;其二,對逍遙島主曉以大義,讓其萬勿叛投金人;其三嘛,”他說著淡淡一笑,“這個倒有些難了,傳聞逍遙島有大車船,能抗大浪,蹈海如飛,南雁老弟若能借得幾艘大海船,同去李寶將軍處抗金,那就錦上添花啦!”
莫愁哈哈大笑道:“允文老兄這是得隴望蜀,得便宜賣乖。那逍遙島主的脾氣何等古怪,除非大雁子為國捐軀,做了她的上門女婿,嘿嘿,卻不知人家有沒有現成的閨女!”
眾人轟然齊笑,只莫復疆眉頭大皺,正待開口訓斥。忽聽門外腳步聲響,一行人匆匆而入,跟著便聽有人高叫:“聖旨到!監察御史虞允文、江陰籤判辛棄疾接旨!”群豪均是一凜:“這當口,卻又來什麼聖旨?”虞允文和辛棄疾都有官職在身,忙擺佈香案接旨。
卓南雁、莫復疆等武林豪客均不願跪迎聖旨,便全都遠遠退到別的屋內。過得多時,才聽一陣熱鬧,那傳旨官前呼後擁地去了,虞允文和辛棄疾卻面色陰沉,呆立門口。
眾人忙細問端詳。虞允文苦笑一聲:“萬歲英明,讓小弟老老實實地做回中書舍人,只管犒勞三軍,不得干預軍情。”
原來有人向高宗趙構進諫,說到趕來建康的虞允文和辛棄疾都是太子嫡系,尤其是虞允文,身為御史臺監察御史,可糾察百官,若在建康諸大軍營間奔走,只怕太子勢力驟增。當日太子上書請纓,要親自率兵抗金,已讓趙構疑心多日,聽得這“忠心進諫”,疑心病又犯,立時下旨,派金書樞密院事葉義問趕來建康做軍方副帥,同時免去虞允文的監察御史之職,仍復了那中書舍人的閒差。辛棄疾身為江陰籤判,本就是芝麻大的官,也被嚴令不得“多預軍務”。
群豪聽得原委,均覺心頭髮冷,性急的莫復疆已罵出口來:“葉義問來做副帥?他姥姥的,這鳥人是做什麼的?”辛棄疾冷笑道:“葉義問本是個文人,卻喜好以儒帥自居,實則全然不知兵事!”
虞允文陰鬱的臉上卻凝滿剛毅之色,一字字地道:“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說著仰起臉,長吸了一口氣,冷笑道,“大宋危難存亡之際,我虞允文一身榮衰,又算得什麼!這君命,咱們且不管他!”
“壯哉允文!”卓南雁心底一熱,伸手跟他重重一握,道,“小弟這便去逍遙島!”
虞允文眼芒閃爍,笑道,“太子親賜金牌還在莫大盟主的手上,生死關頭,這金牌倒能管得大用,便請南雁帶上,到李寶將軍處,出示此牌,命他全力抗擊金兵。”群豪商議已定,卓南雁便即收拾行裝,取了盟主令牌在手,準備動身。
莫愁覷得無人,閃到卓南雁屋內,低笑道:“大雁子,嘿嘿,你去逍遙島,我得囑咐你一件事!那逍遙島主脾氣有些古怪,你越是用強,只怕她越是不肯,擬萬萬記住,且不可跟她硬碰硬地胡來!”卓南雁見他神色少有的鄭重,笑道:“你怎地這般清楚,難道見過這位逍遙島主嗎?”莫愁咬咬牙,猛地頓足道:“跟你直說了吧!傳給本盟主絕妙輕功龍驤步的那位高人,便是這逍遙島的文島主。”
“原來逍遙島主姓文!”卓南雁一笑帶念頭,“你跟她老人家交情怎樣?我向她提起你來,是否就萬事都好商量?”莫愁大頭連搖,道:“我若有那麼大的面子,豈不早就跟你同去了?文島主只是一時開心,傳給了我那步法。嘿,她心情大佳時,萬事都好商量;犯起脾氣來,定要賠著萬分小心。還有,這位文島主模樣俊俏得緊,最討厭旁人說她個‘老’字……”
卓南雁呵呵笑道:“想必你莫大少甜言蜜語,哄得這位前輩女俠開心,才傳了你絕世步法。”莫愁咧嘴乾笑:“本來軟語求人,不是你大雁子的長處,但若萬一她跟你翻臉,你提起本大少來,或許她能饒你一條小命!”卓南雁笑道:“盟主吩咐,屬下謹記在心。”
為免張揚,卓南雁不讓旁人相送,只跟莫愁、唐晚菊和辛棄疾信步而行,四人直往燕子磯而來。
秋意漸濃,瀟瀟暮雨下的長江已成了混沌的青碧顏色,浩浩蕩蕩咆哮著東去。裹著煙靄般雨絲的江風繚亂地撲來,吹得人滿襟沁冷。辛棄疾立在燕子磯上,縱目遠眺,曼聲吟道:“匹馬吳江誰著靴,惟公攘臂獨爭先。張皇貔貅三千士,搘拄乾坤十六年。”
“好詩!”卓南雁讚道,“這是幼安兄所作嗎?”辛棄疾雙眉飛揚,道:“這是胡銓大人吊岳飛大帥的詩。最後兩句是‘石頭城下聽輿論,百姓顰眉亦可憐!’”他說著拍著身邊一塊嶙峋怪石,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