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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烏雲金上首的兩個老者,一人獅面環眼,臉色紅如重棗,打扮不似中土,形態不怒自威;另一個卻是白麵短鬢,身形肥胖,一身光鮮湖綢,瞧上去便似個當鋪酒肆的掌櫃一般。莫愁眯起小眼,道:“那胖子有幾分眼熟,可這時卻想不起來啦。嘿嘿,除了混世魔王,便是修煉成精的老魔頭,可夠費大姐費心費神的啦!”
“爺這話怎麼說的。”費大姐面不改色,咧著鮮紅的嘴唇一串浪笑,“這是天子腳下,官爺貴胄來得多了。上個月來了位爺,找了瀟瀟五次才找到。人家還是張郡王的公子,世襲的小王爺呢!上回格天社的萬大爺……”
胡斷眉不待她說完,便哈哈大笑:“金枝玉葉的小王爺,格天社的官老爺,入娘撮鳥的都好了不起嗎?老子行走江湖,憑的不是官名,卻是這個……”左臂一振,白光閃處,一把飛刀“奪”的插入了大廳圓柱上。
那圓柱漆了紅彩,上面花團錦簇地雕著數十朵各樣花卉,這一把刀正插在圓柱當中最大的那朵牡丹花上。跟著寒光閃爍,勁風呼呼,八把飛刀連珠價射出,在那牡丹花四周圍了個圓形。眾人看他出手凌厲利落,齊聲喝彩。
費大姐的面色登時一白,便在此時,忽聽得大廳西側的暖閣內傳來一陣清冽的琵琶聲,錚錚然如同銀瓶乍破,便在這喝彩聲、醉語聲、叫罵聲、浪笑聲中聽來,也覺分外嘹亮。霎時間亂糟糟的聲音全是一靜,眾人全轉頭瞧向那暖閣。
一道嚦嚦嬌音傳了過來:“難得這位爺瞧得起瀟瀟,二位爺見諒,我便出去謝一謝諸位朋友如何?”聲音輕柔,帶著一股慵懶、一股嬌痴,更有一股說不出得柔媚味道。堂內眾客人全是心神一醉,均想:“單聽這聲音已是如此迷人,這雲瀟瀟的長相不知該是怎樣得花容月貌?”
“些許小事,不須姑娘費神!”暖閣內忽然傳出一聲冷哼,聲音略帶沙啞,“哪位英雄要見識瀟瀟姑娘的芳容,只管進來便是!”言語說不出得淡定從容,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卻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氣。
“好大的口氣!”胡斷眉拍案而起,“老子偏不信邪!”大踏步便向西側的暖閣走去。滿廳客人低聲議論,數十雙眼睛全盯了過來。但見那西側暖閣以珠簾遮門,水晶簾的顏色恰染出一朵蓮花之形,靜靜垂下,看不出裡面絲毫動靜。
“瀟瀟姑娘,”那沙啞的聲音又再響起,“那日得聞你一曲《胡笳十八拍》,魂醉至今,請再奏一回如何?”聲音依舊淡定自若,似乎全然沒把簾外虎視耽耽的胡斷眉放在眼內。雲瀟瀟“咯咯”輕笑,曼聲道:“那瀟瀟便獻醜啦!”
“賊廝鳥!”胡斷眉大吼聲中,飛身掠起,直向珠簾撲去。半空之中雙掌疾揮,三把飛刀連珠價射向簾內。
猛然間一縷琵琶聲自簾內爆出,聲音激昂如鐵馬金戈。眾人心神一震的當口,陡聞胡斷眉悶哼一聲,似是撞在一堵無形的牆上,壯碩的身子倒翻而回,踉蹌著落下地來,“騰、騰、騰”地一串疾退,砰地撞在那雕花圓柱上。
他本來身材魁梧,但這時卻像一張畫般地貼在圓柱上,臉色煞白如紙。在他頭頂,明晃晃地插著他適才射出的九把飛刀。廳內客人有懂武功的也有不懂武功的,卻均是心神震動,霎時間廳內靜得出奇。
只有那琵琶聲急切細密,如飛泉瀝石,似雨打芭蕉,琅琅銳響催得人的心愈發得緊。
“胡兄,不妨事嗎?”烏雲金身子一晃,攙起胡斷眉,冷笑道,“適才好好地為何躍了回來?”胡斷眉這時才籲出一口長氣,似是聽出了烏雲金話中的譏諷之意,一把抖開他的胳膊,叫道:“老子興致忽地沒了,自己願意躍回來,你管得著嗎?”
烏雲金聽他說話神完氣足,不由眉頭一皺,斜眼望著那暖閣的簾籠,低笑道:“果然好身手!崆峒派烏雲金前來領教。”身形飄忽閃動,直向那暖閣逼去。他性子高傲,素來瞧不起胡斷眉的為人和武功,猜想閣中之人武功雖高,卻也只是精通劈空掌一類的重手法,這般如蛇遊走,正可讓對方無從發力。
暖閣內忽地傳出一聲沙啞的輕嘆:“烏長老步法飄忽,似柔實剛,只怕七絕真氣,已修到了第四重的神足境了吧?只是運柔成剛之際,未免僵硬難化,可惜,可惜!”
七絕真氣正是烏雲金苦修的崆峒派殘心七絕掌的內功,烏雲金聽得簾內人足不出戶,便一口說破自己平生修為,登時愕然止步,顫聲道:“閣下說得是,不知有何指教?”本來以他的為人,決不會這般貿然向陌生人出口相詢,但他自當日在建康的鐘山峰頂被獅堂雪冷羅雪亭點透修煉破綻,事後一直苦思冥想,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