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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望來,跟他火熱的眼神一碰,又慌忙垂下螓首,似是自語般地道:“你不要再逼我了。自我登上聖壇的那一刻起,一切……便全然不同了。”卓南雁呆呆地注視著她。有頃,聽她接著說道,“你不會懂的!”林霜月緊盯住跳躍的火焰,玉頰卻變得雪一樣的蒼白,幽幽地道,“你才在明教待過幾日?我自懂事起,就跟著爹爹念《二宗經》、《大雲光明經》諸部經典。明尊於我,就似天上的浮雲,雖是飄渺難測,遙不可及,但終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卓南雁的心頭似被一股看不見的陰雲包裹,千言萬語一起湧過來,卻不知說什麼是好。
第二部 暮雨江南 第十六節:竹陰品茶 幽谷鬥劍
兩人都覺一陣黯然,默默悵望著前面的小溪。忽見溪邊叢林中閃過一道人影,微微一晃,便即不見。卓南雁瞧出那人身法不俗,不由“咦”了一聲,但見那人忽又自從林內轉出,手持水甕去溪邊取水。
林霜月的秀眉忽地一揚,道:“這人竟在烹茶?”卻見那人三十上下,貌如古松,寬袍大袖,頗為灑脫。他取了水,又將水緩緩傾入身邊一隻銀瓶內。卓南雁少年時曾與茶隱相處,知道那是煎茶用的湯瓶,不由笑道:“這地方竟還有雅人烹茶?”
兩人好奇心起,緩步走上。那人全神貫注地傾倒溪水,對二人竟是視而不見。林霜月忽道:“水泉不佳,能損茶味!”那人“咦”了一聲,才抬起頭來,間林霜月竟是個妙齡少女,不由哂道:“小姑娘也懂茶?”卓南雁見他言語大咧咧的,便也撇嘴道:“不敢說懂,只比你精通一些!”
林霜月道:“此溪浪激水急,與茶的沖和之旨不合,且水質略濁,必有害茶味!”轉身指著身後十餘丈外那道潺潺山溪,“這條小溪水流清明,溪底白石澄澈可見,正應了輕清甘潔四美,才能有助茶性!”
那人登時變色,道:“正是正是,怎地我先前沒有想到?姑娘果是方家!”站起身來,深深一揖,“區區許廣,近日得見姑娘,當真三生有幸!不敢請教姑娘貴姓!”林霜月見他這一揖幾乎以頭觸地,料不到他忽然間又客氣的過了頭,忙微微一笑:“小女子姓林,許先生不必客氣!”許廣忙道:“這怎地是客氣?姑娘稍候,待我去取了水來!”身形一晃,兩個起落,已到了那山溪跟前,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甕水,飄然掠回。
卓南雁見他手捧的石甕中滿注溪水,但來去如風,水滴也不濺出一滴,忍不住讚道:“好身法!”許廣冷冷督他一眼,道:“這些粗比武功,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哪裡可與茶道相比?”恭恭敬敬地將水注入銀瓶,喃喃自語道,“好水,果是好水!”卓南雁見他舉止中帶著三分痴氣,只笑了笑,便沒還口。
林霜月淡淡一笑,正待跟卓南雁轉身走開。許廣又叫道:“林姑娘滿行!許某約了一位朋友來此鬥茶,難得遇見方家,請姑娘留下指點一二!”林霜月心底仍覺抑鬱本要離去,聞言不禁雙目一亮。鬥茶又稱“茗戰”,乃是互較茶道高低的一種賞心樂事,宋時鬥茶之風在士大夫間極是風行。林霜月自幼師從茶隱,學了滿腹的茶藝,卻從未見過真正的鬥茶,這時不禁大是好奇。
許廣得意洋洋:“嘿嘿,那傢伙雖然精明,但論起茶道,卻極是不通。我要勝他,也是手到擒來!草廬便在前面,姑娘留下,也就是看看樂子。”一邊在前帶路,一邊向林霜月攀談茶道,聽林霜月說的頭頭是道,更是肅然起敬。適才卓南雁一開口,許廣登知他不通茶道,便對他理也不理。
進了草廬,卓南雁先聞到一股淡淡的藥氣,轉頭卻見門口放著一隻採藥用的藥囊,料來這許廣乃是個採藥的郎中。林霜月卻娥眉顰蹙,道:“茶性易染,此地藥味濃郁,哪能品茶?”許廣一拍大腿,叫道:“正是正是,師尊呵斥過我數次,怎地我又沒想到!嘿,我這麼顛三倒四的,少時怎麼跟那人鬥茶?”手忙腳亂地自草廬中取了風爐、茶盞、竹筅褚般茶具,望著林霜月道,“林姑娘看,卻去哪裡鬥茶為妙?”卓南雁看他滿面焦急之色,竟似背會了詩書的頑童盼著老師指點一般,不由心底暗笑。
林霜月道:“茂林修竹,白石幽泉,都是品茶佳地!”伸手一指十餘丈外的竹陰,“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便在那裡為佳。”許廣如奉御旨,捧著茶具如飛而去。卓南雁跟林霜月對望一笑,均覺這人大是有趣。
許廣正忙碌間,忽又想起一事,低聲道:“我這朋友麻煩至極,見了二位不免多疑,二位不必通報姓名,只說是我師弟師妹便是!”這話正合卓南雁和林霜月的心意,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語音才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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