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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當真是……反了!”馬刀臉自地上拾起腰刀,顫聲大叫,卻又不敢上前。那公子嘆息一聲,揮手道:“官府催科,終究不能抗拒不交,替他還了罷!”他身後立時有個藍袍豪客催馬閃出,將一錠光閃閃的大銀拋到馬刀臉手中,喝道:“接著!多餘的,便給這兩位買酒壓驚!”
馬刀臉掂掂大銀,登知大有盈餘,不由臉現喜色,拱手稱謝。那公子目光忽地一寒,道:“看你打扮,是格天社鐵衛吧?催科斂稅,自有保長甲頭,哪裡用得著格天社?”馬刀臉神色一窘,嘿嘿乾笑道:“這陳老兒乃是有名的陳老賴,保長哪裡催得上來?我格天社職責所在,也只得不辭勞苦啦!”
“格天社的手伸得好長!”那公子冷哼一聲,“他便再欠你十倍銀錢,你也不得擄人子女!記住了,爾俸爾祿,民膏民脂。在我大宋為吏,第一條便是不得擾民害民!”短眉陡豎,登現威嚴之勢。
馬刀臉心底一寒,竟踉蹌退開兩步,正要說什麼,那公子卻向他默然擺了擺手。他身後的藍袍客忙連連揮手,喝道:“走吧走吧,休得囉嗦!”馬刀臉素來飛揚跋扈 ,但一瞥見這公子的沉冷高華,卻不敢多言,帶著兩個隨從,灰溜溜地去了。
那老掌櫃的忙扶著女兒上前道謝,定要問了那公子姓名,好償還銀錢。那公子嘆一口氣,溫言道:“些許小事,老丈不必掛懷!我們還有些雜事,先走了。”一撥馬頭,率眾人便行。老掌櫃的老淚縱橫,跪倒當地,衝著那公子的背影連連叩頭。
卓南雁斜倚樹下,看得新奇,暗道:“這公子滿身貴氣,倒是個好人!”一念未決,卻見那公子已催馬行到樹前,銳利的目光凝在卓南雁身上,眼中微現訝色。卓南雁不願給人看出行藏,索性以手拍腹,醉眼迷離,做出醉態可掬之狀。
那公子果然微微搖頭,擰起眉頭,沉聲道:“少年,縱飲傷身,看你器宇不俗,可莫要貪杯無度,自毀前程!”卓南雁見他探身過來規勸,心底微生好感,但覷見那人滿面居高臨下的華貴之氣,胸中倒生出一股厭煩,忽地頑皮心起,猛然張口,打出老大一個酒嗝。
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那公子忙側身避過。他身後一名隨從喝道:“主人,這廝無禮!”揮鞭便要抽下。那公子揚手攔住,道:“可惜了他一個大好男兒!嘿嘿,我大宋未必無人,只是多醉於酒色,湎於安逸……”搖頭低嘆,策馬前行。
他身後那藍衫豪客接話道:“這都是秦檜老賊多年來粉飾太平、歌舞昇平所致。適才那開酒肆的老丈淳樸憨厚,卻被格天社那鐵衛誣作老賴,嘿嘿,眼下州縣催科,都是急似星火!”那使飛石的也道:“秦老賊將民稅增了十之七八,朝廷二十年不用兵,百姓卻稅賦日重,餓死的不在少數。坊間都道,自秦太師講和,民間一日不如一日……”
這幾人不過低聲議論,卻被內功精湛的卓南雁聽個滿耳。他心底好奇:“這些話倒說得頗有膽氣!那公子身周的隨從個個神完氣足,瞧來武功決不在蜀中三奇之下,不知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路數?”見那公子率眾順山道前行,正與自己同路,索性上了青騾,自後不緊不慢地跟上。
他蹄聲一響,那公子的眾隨從便目光灼灼地橫眼望來,卻見卓南雁醉醺醺地倒騎在騾上,仰頭呼呼大睡,那幾人冷笑幾聲,便不再在意。卻聽那公子忽道:“虞公子何時回來?”那藍衫客低聲道:“虞公子說那妖女大有古怪,定要去探個明白……”那公子“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江南山多翠竹,這天目山的竹林尤其繁茂。行不多時,卻見前方山腳下一彎淺溪圍著幾叢修竹,竹色溪光,相映成趣。遠遠地忽聽一陣似琴非琴的“嗡嗡”聲自林內飄出,甚是清脆悅耳。
前行的那公子咦了一聲,下了馬,大步前行。眾隨從忙也先後下馬,快步跟上。才要入林,忽聽林外“砰”的一聲大響,眾聲一驚回頭,卻見卓南雁已自騾背上滾落在地,仰臥在地,鼾聲如雪。
那公子微微皺眉,轉身走入林內,卻見竹林中一片濃綠。數塊青石點染在竹蔭下,別增清幽之趣。一個身披白袍的老儒端坐在當中的一塊大石上,膝前橫著一張古箏,正自凝神撫箏。那公子聽那箏曲如流水般靈動柔和,忍不住讚道:“好箏曲!”
白衣老儒登時停指不彈,仰起一張黃澄澄的胖臉,瞥了那公子兩眼,粗聲粗氣地道:“嘿嘿,你也懂得樂理?尊姓大名啊?”那公子的幾個隨從一直在他身旁寸步不離地護衛,聽得這儒生這話說得大是無禮,登時勃然作色,性急的便要搶上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