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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拱手作別,率人上路。虞允文策馬行出幾步,忽又打馬而回,自懷中取出一樣東西,塞入卓南雁手中,笑道:“卓老弟,你的身世我等頗有耳聞,眼下大宋朝野風雨欲來,你也該小心行事!這個小玩意,或許於你有些用處。”卓南雁抖開了,卻見是兩張製作精巧的人皮面具。
虞允文正色道:“閣下武功高強,自不必藏頭露尾,但自古成大事者,便要能折能彎。告辭了!”也不待卓南雁回話,便即打馬遠去。
卓南雁望著那一行人的身影消逝在暮靄沉沉的林子那端,暗自點頭:“虞允文雖然武功不及方殘歌等人,但胸襟不凡,深沉多智,不愧是江南四公子之首。那趙公子貴胄身份,卻也言辭激昂,是個性情中人!”
第二部 暮雨江南 第二十七節:再別義弟 初上臨安
過了天目山,當晚他便在一處叫蓮花集的小鎮歇息,翌日一大早,便縱騎趕路,不多時候,便趕到了臨安郊外。時節已近暮春,縱眼望去,滿目繁草茂樹,碧水青坡,活潑潑一團濃綠欲滴的江南春色,讓人觸目欲醉。
再奔片刻,前面一條清澈的小溪,玉帶子般蜿蜒眼前。卓南雁的坐騎賓士久了,見有清溪,歡聲嘶鳴,奔到溪邊暢飲。卓南雁也是渾身大汗,下了青騾,正要捧溪水洗臉,忽見清溪中一縷血水順波飄搖。他心頭一凜,縱目望去,卻見上游溪畔斜臥著一具屍身。
奔過去細瞧,但見死者道袍長髮,竟是個道士。卓南雁瞧這道士有幾分眼熟,忽然想起這人正是峨嵋派旁支虛靜門的高手,當年曾在雄獅堂中跟韓覆舟、池三畏等人聯手對付自己。又見這道士頸上現出一道長長的刀口,皮肉翻卷,觸目驚心,不由心頭髮緊。
“這裡也該算天子腳下了,何人敢在這裡殺人?”卓南雁心中疑惑,也不牽騾子,順著溪流向上游行去。過不多時,便又見了兩具屍身,交疊著倒在一起,赫然便是虛靜三劍的另兩位。看那致命之傷,竟與先前的道士一般無二。他心中更覺奇怪:“虛靜三劍的武功不弱,卻是遭了誰的毒手?嗯,這兇手使刀,刀法好不狠辣!”
正自詫異,忽聽一道清朗高亢的笑聲遙遙傳來。
他抬起頭,卻見前面松柏森森,一座破舊的寺廟掩映其中。那笑聲正是自破廟內傳來。“這笑聲頗有幾分耳熟,莫非有什麼老朋友在廟內?”卓南雁心頭疑雲四起,也不願招惹麻煩,取出虞允文所贈的人皮面具戴在臉上,這才悄無聲息地閃入寺內。
寺裡破敗不堪,香爐殘缺,碑碣坍倒,大雄寶殿前倒是好大一片空地。兩撥人正自遙遙對峙。背向寺門而立的一群人,全是江南武林人土,方殘歌、莫愁、唐晚菊、池三畏等人赫然全在其中。對面虎視眈眈的,卻全是金國裝束的武士,厚土刀佟廣、寒水刀童波等人昂然挺立,眾星捧月般地擁著居中而坐的一位老者。那人目光森冷,端坐不語,可不正是刀霸僕散騰。
僕散騰身邊卻還坐著個少年,卓南雁一見,登時雙眸發亮。原來這少年正是他久尋不見的義弟劉三寶。卻見劉三寶蹺腳而坐,漾滿嬉笑的臉上滿是天真。不知為何,佟廣、童千波等天刀門弟子在師尊面前都要老老實實地站著,他卻能滿不在乎地跟僕散騰並肩坐在一處。
“金狗!”方殘歌驀地一聲斷喝,“你們遠來是客,我們也不與爾等為難。但你們來我大宋,便須老老實實,這般欺壓我大宋好漢,是何理也?”這七八個大宋武林高手顯是以他為尊,適才卓南雁聽到的那聲長笑想必也是由他所發。
“是了,那虛靜三劍必是天刀門所殺!”卓南雁腦中閃過那犀利的刀口,暗想,“但以僕散騰的武功,若要殺他們,必不會讓三人逃遠,只怕出手殺人的,還是他的弟子。不知方殘歌所說的欺壓大宋好漢,是否指的此事?”卓南雁心中疑惑,緩步走出,坐在一塊橫臥的大石碑上,冷眼旁觀。兩撥人馬正自劍拔弩張,對他均是並不如何在意。
僕散騰白眼一翻,慢悠悠地道:“老夫怎生欺壓你大宋好漢啦?”方殘歌向劉三寶身後一指,喝道:“‘金筆鐵判官’金長生金先生、七爪神鷹沈天德沈老哥、陰陽劍柳玉函柳兄弟……這些人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漢子,卻被你捉來作挑夫!是欺我大宋無人嗎?”
卓南雁這才瞧見在劉三寶、佟廣等人身後,還立著幾個中年漢子,看他們個個衣衫華貴,卻又肩挑手扶地照顧著一堆行李挑子,人人面色愁苦,瞧來頗為滑稽。
“什麼破筆判官、三爪禿鷹的,老夫全不識得!”僕散騰冷笑一聲,悠然道,“這幾個鳥人在路上打罵挑夫,老子瞧不過眼,便讓他們也做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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