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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在身邊,順著走道向上房走去。
瑪麗·卡森正坐在高背椅中。這些年來,她很難得離開它走動走動:由於帕迪督辦諸事得力,什麼都不再需要她費心了。當拉爾夫神父抱著梅吉走進來的時候,她那惡狠狠的瞪視把這孩子搞得心慌意亂,拉爾夫神父感覺到梅吉的脈搏在加快,便同情地緊摟著她的腰。小姑娘對她行了一個笨拙的屈膝禮,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幾句問候的話。
〃到廚房去吧,姑娘。和史密斯太太一起喝茶。〃瑪麗·卡森簡短地說道。
〃你為什麼不喜歡她呢?〃當拉爾夫神父坐在那把他逐漸認為是為他準備的椅子中時,問道。
〃因為你喜歡她,〃她答道。
〃啊,得啦!〃這是她頭一次使他感到不知所措。〃她不過是個流浪兒罷了,瑪麗。〃
〃你可不是這麼看待她的,這個你自己清楚。〃
那雙藍湛湛的眼睛諷刺地停留在她的身上;他從容得多了。〃你認為我損害了一個孩子嗎?我畢竟是個教士啊!〃
〃你首先是個男人,拉爾夫·德·布里克薩特!當教士使你感到安全,就是這麼回事。〃
他吃了一驚,然後大笑起來。不管怎麼樣,今天他無法搪塞她了;就好像她在他的鎧甲上發現了裂隙,將她那蜘蛛毒慢慢地從那裡滲透進去了似的。在基蘭搏,也許他起了變化,變得老了,變得甘願心和為貴了。他的激情正在熄滅,或許,現在這激情是為其他的東西而燃燒吧?
〃我不是一個男人,〃他說。〃我是個教士……也許,天氣太熱,到處是塵土和蒼蠅……但我不是個男人,瑪麗,我是個教士。〃
〃哦,拉爾夫,你的變化有多麼大呀!〃她嘲弄地說道,〃讓我聽聽,這樣能成為德·布里克薩特主教嗎?〃
〃這是不可能的,〃他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愁苦。〃我想,我再也不想當主教了。〃
她站了起來,在她的椅子上笑得前仰後合;她望著他。〃你不想了嗎,拉爾夫?不想了嗎?喂,我讓你再多煩惱一會吧,但是你估計的那個日子快來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也許兩三年還不行,不過這一天會來的。我會像撒旦一樣,並且給你提供機會!但是,千萬別忘了,我會讓你苦惱的。你是我所見過的最迷人的男子。你用你的英俊當面嘲弄我們,蔑視我們的愚蠢。但是,我會讓你嚐嚐自己弱點的苦果,我要讓你像任何一個描眉塗唇的妓女一樣出賣自己。你對此表示懷疑嗎?〃
他往後一靠,微笑著。〃我不懷疑你會一試。不過,我並不認為你象你自己想象的那樣瞭解我。〃
〃我不瞭解你嗎?時間會證明的,拉爾夫,只有時間才能證明。我老了,留給我的除了時間以外就一無所有了。〃
〃那麼你認為我有什麼呢?〃他問道。〃時間,瑪麗,除了時間我一無所有。只有時間、塵土和蒼蠅。〃
天空中濃雲密佈,帕迪開始覺得下雨在望了。
〃這是幹風暴。〃瑪麗·卡森說。〃這種天下不了雨,我們會很長時間見不到雨水的。〃
如果說,克利裡家的人認為他們見到的是澳大利亞能夠出現的最糟糕的氣候的話,那是因為他們未曾經歷過乾旱的平原上的幹風暴。由於失去了令人感到快慰的潮溼,乾燥的大地和空氣互相摩擦,使土地裸露、龜裂;一種令人惱火的摩擦力愈來愈大。只有到這種巨大的累積能量耗盡,才算完事。雲層低壓,天昏地暗,菲只得開啟了室內的燈;在外面的牲畜圍場裡,馬正在發抖,微微騷動地跳著;母雞在尋找棲息的地方,憂懼地將頭縮在胸前;狗在廝打著、吠叫著;牧場垃圾堆邊上的豬把鼻子拱進土裡,那閃閃發光的、膽顫心驚的眼睛住外看著。天空中黑雲低壓的力量使一切活著的東西都驚惶萬狀,厚密無垠的雲層完全遮住了太陽,好像在準備讓太陽的光焰突然噴射到大地上似的。
愈來愈響的雷聲從遠方傳來,搖曳不定的閃光在地平線上閃動,雷聲如濤,清晰地映出了起伏不平的地平線;漆黑、深邃的夜空中,令人驚駭的白色閃光在發怒,在舒捲。這時,怒吼的狂風捲起了塵土,打在人的眼上、耳上、口上,生疼生疼的;天地大變了。人們不再把這想象成《聖經》中上帝的天譴神罰,他們頂住了這場災難。當驚雷炸裂的時候,沒有人能不嚇一跳……它轟然炸開,好像要狂怒地把世界炸成碎片……但過了一會兒,住在一起的這一大家子人就習慣了。他們提心吊膽地走到外面的走廊裡,眼光越過小河,凝望著遠處的牧場;閃電的巨大火舌象脈絡似地漫天交叉閃動、天空中一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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