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的一個州。……譯註
儘管來人中大多數都是遊民,但也不盡然,譬如,其中就有一個駕著老式的T型福特汽車而來的沃特金斯人。他什麼都販運。從馬的塗抹劑到香皂;這種香皂和菲在洗衣的銅盆裡用脂肪和苛性鹼做成的那種硬如頑石的貨色不可同日而語:他帶來了薰衣草水和科隆香水,防止陽光灼傷臉部面板的香粉和雪花膏、有些你作夢也想不到能從任何人手中買到的東西,那沃特斯金人卻有;比如他的藥膏,比任何藥房裡的藥膏或傳統的藥膏要好得多,這藥對牧羊狗肋部的傷口到人面板上的潰瘍,都有癒合的功效。無論他來到哪個廚房,女人們都會蜂擁而集、急不可耐地等他將他那百貨箱〃砰〃地一聲開啟。
這裡還有其他的買賣人,但是,他們都不如沃特金斯人那樣定期地到這塊邊遠地區來,但他們同樣受歡迎,他們什麼都兜售,從機制的菸捲到整匹的布料。有時,還有俗豔而又誘人的內衣和緊身胸衣。內地的婦女們極渴望他們的到來,因為她們很少出門,一年中興許只到最近的幣鎮去一兩次;她們離悉尼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店太遠,離時髦貨和花哨的女用裝飾品太遠了。
生活中似乎總是離不開蒼蠅和塵土。很長時間滴雨未下,哪怕來一場稀疏小雨都能使塵土落下,淹死蒼蠅。由於缺少雨水、所以蒼蠅愈多、塵土也就愈多。每個房間的天花板上都鬆鬆垮垮地低垂著長長的、帶粘性的、螺旋狀的毒蠅紙,黑乎乎地粘著蒼蠅的屍體;這是一天之中粘上去的。所有的東西都得時時遮蓋,否則不是成了蒼蠅狂歡之處便是成了蒼蠅的葬身墳場。蒼蠅留下的小黑點骯裡骯髒地附在傢俱上,牆壁上和基蘭搏百貨店的日曆上。
噢,還有塵土!簡直沒法把塵土弄乾淨,那顆粒細小的棕色粉塵甚至能滲進緊緊蓋著的容器裡,把剛剛洗過的頭髮弄得毫無光澤,使面板粗糙,落滿衣服和窗簾的褶縫,在剛剛撣過塵土的光滑的桌面上落上薄薄的一層。地板上滿是厚厚的塵土,這都是人們漫不經心地擦靴子的時候留下來的,以及從敞開的門窗中隨著又熱又幹的風飄進來的。菲不得不將起居室裡的波斯地毯捲了起來,讓斯圖爾特用她瞞著人眼從基裡的商店中買來的漆布將地毯包住。
人來人往最多的廚房鋪上了柚木厚板,由於鐵絲刷蘸鹼皂液的沒完沒了的擦洗,柚木反被洗成了陳舊的骨頭色。菲和梅吉想在上面撒一層據末,於是斯圖爾特便仔細地從木堆裡收集來一些,將這些鋸末摻上少許珍貴的水,撒在地上。然後將近些溼漉漉的、發著刺鼻香味的東西從門裡掃出去,從後廊中撒到菜園裡,任其在那裡朽爛成為腐蝕質。
小河干涸成一連串的水窪之後,山凹裡除了塵土什麼也留不住,所以,從小河裡已無水可汲,來供廚房和浴室使用了。斯圖爾特開著水槽車到遠處,裝滿了水運回來,將水再灌入一隻備用的雨水箱裡。女人們不得個習慣用這種可怕的水洗碟子、洗衣服、給嬰兒洗澡;這種水還不如那渾濁的小河水呢。這種腥臭的、發著硫磺味兒的礦物性的水,得小心地從盤子上揩淨;這種水使頭髮變得像稻草一樣乾燥、粗糙。他們存下來的少量雨水被嚴格地用於飲用和做飯。
拉爾夫神父溫和地望著梅吉。她正在梳著帕西那紅色的捲髮;詹斯乖乖地站在一邊,但是卻頗有些堅定不移地等著輪到他;他那對藍眼睛敬慕地望著梅吉。她真像個小媽媽。他在沉思著:這中間一定會產生一種使女人特別著迷於嬰兒的東西。在她這個年齡,這種事與其說是一種純粹的快樂,毋寧說是一種負擔,人們本來會盡快乾完以便去做更有意思的事的。而她卻不慌不忙地從頭做起,將帕西的頭髮在手指間卷著,把那些不聽話的頭髮捲成波浪型。有那麼一陣工夫,教士被她的動作陶醉了,隨後,他用鞭柄敲了敲滿是灰塵的靴子的側面,鬱鬱不樂地退到了走廊上,向著大宅方向張望著、大宅掩隱在魔鬼桉和藤蔓之中,擁擠的牧場房屋和花椒樹把牧場工頭的住處與這個牧場生活的中心分隔開來。那個老蜘蛛,她讓她那張巨網的中心又在搞什麼鬼名堂呢?
〃神父,你別張望啦。〃梅吉責備著他。
〃對不起,梅吉。我正在想事情呢。〃他轉過身來;她已給詹斯梳完了。在他把那地雙生子一邊一個地抱起來之前,他們三個人一直站在那裡期待地望著他。〃咱們去瞧瞧瑪麗姑媽吧,好嗎?〃
梅吉拿著他的馬鞭,牽著那匹栗色的掄馬,跟著他上了路;他隨便而親暱地抱著那兩個孩子,儘管從小河到大它幾乎有一英里的路,但他好像並不在乎。在廚房裡,他將這對雙生子交給了欣喜若狂的史密斯太太,然後將梅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