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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段瀟鳴在一夜之間,儼然成了標準好相公的典範。
諸如此類,街頭巷議不斷。就像這春天的腳步,讓人滿心愉悅。
袁泠霜的深閨世界,一如往昔的安靜。這些市井流言,自然傳不到她的耳裡。
段瀟鳴一下地走動,堆積如山的軍政要務自然如山海漫般壓卷而來。泠霜記得他第一天去前院處理完事務後回來,一頭就栽倒在床上,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裡,悶著聲音,道:“早知如此,就再裝兩天病了……”
泠霜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麼孩子氣的舉動,一時之間竟張大了嘴,怔在了那裡,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他:這還是段瀟鳴嗎?
段瀟鳴聽不到她說話,便把埋著的臉轉過來覷她,見她張了那麼大的嘴,忽而眼中閃過一絲慧色,一陣低笑,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虛壓在她身上,輕輕啄了下她的唇瓣,魅惑地笑著:“天氣轉暖了,張得這麼大,小心狂蜂浪蝶飛進去!”
言畢,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已吻下去,深情綿長的一吻,道盡半世滄桑。
我段瀟鳴這一輩子,殺伐太重,本不敢奢求能有一人真心待我。可是,上蒼卻偏偏讓你來到我的生命裡。既然讓我尋見了你,那,這一生一世,我都不會再放手……
他越吻越深,已經力盡氣竭,卻依然不肯放開。
我袁泠霜這一輩子,怎樣的悲歡離合不曾見過?本不信這世上有什麼海誓山盟,至死不渝,便是嫁給你,也是為時所迫的一招逃生之機。事事皆如此,半點不由人。
說什麼磐石方厚,說什麼蒲草如絲,本是一笑置之罷了。不過是拿來唬人的玩意。
可自遇見了你,怕是明知是火坑,也不得不跳了。成佛成魔,都隨在你左右,上天入地,我都隨你去了!這一世,袁泠霜所求,不過是一個說法,生死,本非我所看重,福禍,又如何能絆我猶疑?
便是為了你,負了天下又何妨?!
四月底的時候,泠霜已經好了很多了,整個人也精神起來。人一精神,自然就躺不住了。那天聽了小丫頭們在院子裡聊天,說這桃花開得多好多好,就把泠霜本就按捺不住的心情完全地挑撥起來了。
鬧騰了半天,非要到院子裡去看不可。之後鬧得連段瀟鳴也驚動了來,倒是心情好得很,非但沒有罵她,反倒親自抱著她出去。
因為暖榻笨重,門的尺寸又小,不易搬動,就換了張春凳,墊了厚厚的錦褥。
泠霜只有右腿大骨的骨折比較嚴重,所以還夾著竹板,綁著厚厚的繃帶,其他地方的竹板已經拆了下來,所以整個人相較於前幾天,是鬆快了不少。
拉沃的氣候與江南相比,自然要乾燥得多。已是臨近五月,仍然如江南三月的溫度。所以,這裡的桃花到現在才開盛了。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而這裡,卻是五月桃花開。
段瀟鳴坐著,把她擁在懷裡,看著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始終看著那牆角的桃花,那樣專注神往,便笑道:“真這麼喜歡麼?”
泠霜偏過頭,抿了抿唇,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遭,似在思考,慧黠靈動,看段瀟鳴這麼認真地看著自己靜待答案,終是噗嗤一笑,道:“不然怎麼說你是個莽夫!”
段瀟鳴倒是一點也不生氣,把她圈在懷裡,輕啄了一下美人面,笑道:“我自然是不懂你那些文人調調,可是我卻知道,人面桃花,哪個好看我便看哪個?”言畢,又在粉頸上偷得一吻。偶有偷香,人生樂事也!
泠霜嗔他一眼,不去理會,繼續享受午後陽光。
“既然這麼喜歡,我讓人把這院子都種滿了可好?”段瀟鳴湊在她耳畔,低低地道。美人在抱,恨不能將她疼到骨子裡去。
“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要那麼多做什麼?一株也夠了。”泠霜輕輕一哂,道。
“這是怎麼說的?”段瀟鳴不解地看著她。
“梅子酸心樹,桃花短命枝。平常人家,都不愛種這兩樣的。總是石榴桂花受寵些,多子多福多富貴。”
“也就是你們婦人之見,平白這麼多說頭!”段瀟鳴一笑置之。
泠霜的視線從桃花上轉開來,斜睨著段瀟鳴道:“況且,物以希為貴,只有這一株,我怕還看它兩眼,若是多了,倒要嫌它礙眼了也說不定。”說到此處,眉梢輕挑,語含譏誚:“便如西苑的那些個名花美人,看久了,也不是照樣讓你生厭了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泠霜話音剛落,段瀟鳴便仰天大笑起來,半天也止不住。許久